30-经院时期——阿伯拉尔：概念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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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  在阿伯拉尔所在的年代，关于共相问题的争论再起，整个欧洲都在关注着这场旷日持久的争论。

小爱  这个时代为什么对共相问题这么关注？

智慧  因为教会特别关注共相问题，广大人民也特别关注共相问题。

小爱  一个哲学问题为什么同时引起教会和人民的关注呢？

智慧  当时有两种哲学观点相互对立。一种哲学观点认为实体是实体，共相也是实体，比如，任何一只具体的猫，作为实际的存在，是实体；同时，作为普遍意义上的猫（不特指任何一只具体的猫）也是实体，这种观点被称为唯实论。教会特别喜欢这种观点。基督教倾向认为，罪（人的原罪），作为一种共相，同时也是实体。这样就可以推断出，人天生有罪。

小爱（疑惑地）这是为什么？

智慧  因为在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犯下罪后，这个罪（共相、实体）就会像传染病一样，不断地被注入到他们的每一个后代人身上，即所有人类的身上。基督教特别喜欢这种唯实论的观点。教会认为唯实论的观点很好，同圣经的论述相匹配。既然每个人天生就都有罪，那么人活着的时候就应该不断地赎罪，表现好了你才能进天堂，表现不好就得下地狱。

小爱  那么表现好不好谁说了算呢？

智慧  显然是教会。你乖乖听教会的话，并多捐钱捐物给教会，教会就说你表现好，你心理上就会获得安慰；如果你不乖，也不捐钱捐物给教会，那教会就认为你表现不好，教会就会说你罪孽深重，死后会下地狱，让你承受内心的折磨，甚至会迫害你。总之，如果大家都坚持唯实论，那么教会就会获取最大的利益。

小爱  那就没有人站出来反驳这种观点吗？

智慧  有啊！同唯实论观点相对立的是唯名论，唯名论认为，共相根本不是实体，甚至认为共相根本就不存在。依唯名论的观点，世界上只存在一只一只具体的猫，而不存在共相的，普遍意义上的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亚当和夏娃的罪只属于亚当和夏娃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后代不存在所谓的原罪。既然没有原罪，大家还赎什么罪呢？

小爱  很有道理！

智慧  人民对是否存在原罪是心存疑虑的。如果有原罪，活着时候表现不好，死后下地狱就会很惨，如果表现好了，靠上帝恩典进天堂那就能得到永恒的幸福。

小爱  这还不简单，那就活着的时候表现好一点嘛，至少肯定不会下地狱呀！

智慧  但这并不是普通人所追求的。

小爱  为什么呢？

智慧  比如，你每周需要按时去礼拜上帝，这很麻烦吧？你需要给教会捐钱，你心甘情愿把你辛苦赚的那点儿钱给别人吗？你要爱他人，甚至是你的敌人，这很容易吗？别人打了你的左脸，难道你遵从耶稣基督的教导，把自己的右脸也伸过去让对方打吗？

小爱  这我肯定做不到，这些应该都不是广大人民想要的，大家应该更关心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不好。

智慧  大家都琢磨着，生命只有一次，那我活着就是为了坚持赎罪，做个乖宝宝吗？肯定不是呀！我肯定要享受生活呀！我肯定要活得潇洒快乐呀！原罪理论是圣经上说的，上帝也是圣经上说的，天堂和地狱同样是圣经上说的。如果没有原罪，那就没有上帝，更没有天堂和地狱，那我还读什么圣经礼什么拜！我还把钱捐什么教会爱什么敌人！我就是好好享受此生！

小爱  这么想挺好呀！哈哈！

智慧  可是，话再说回来，万一原罪真的要是有呢？那你潇洒地度过一生，潇洒完了就必然会死，死后就会下地狱，去地狱就是去受苦，永无尽头，怎么办？

小爱  （琢磨了琢磨）这……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智慧  就在这个纠结的年代里，阿伯拉尔出生了。他是一个骑士的长子，他本应继承家业，追寻父亲的脚步成为一名骑士，但他更向往真理，放弃了他的长子继承权。如果不放弃长子继承权，他应该成为一名骑士。但他喜欢辩证法，喜欢同他人辩论，希望自己将来能像逍遥派哲学家那样去生活，走到哪里学到哪里，走到哪里就辩论到哪里。阿伯拉尔天生就喜欢辩论，他不但是辩论的爱好者，更是辩论的发烧友，甚至做过专业的训练并最终成为一代逻辑学宗师，他写过很多逻辑学专著，比如《辩证法》及《逻辑学》。可以说，他就是为辩论而生的。面对唯实论与唯名论之间的争论，阿伯拉尔自然兴趣满满，希望有所建树。他还提倡先理解而后信仰，并且把这个原则用于实践。

小爱  为什么他会提出与安瑟尔谟不同的观点？

智慧  因为阿伯拉尔认为，“先信仰，后理解”是不道德的，是愚昧的，甚至是恶的根源。举个极端的例子，有些人对某种宗教的信仰达到了极端化，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比如迫害异教徒，自杀殉教，甚至会发动暴乱或一场战争。这些不理智的行为背后，都是对应着某种信仰。所以，阿伯拉尔认为，人必须理性，理性的结果就是“先理解而后信仰。”另外，阿伯拉尔所在时代，权威同样很多，权威的观点也相互矛盾，甚至是相互对立。相同的信仰、对立的观点，如何能够先信仰、后理解呢？

小爱  比如说？

智慧  比如，为了学习相关知识，阿伯拉尔去跟随唯名论派别的领军人物洛色林学习。还记得唯名论的观点吧？他们认为共相不是实体，且根本不存在，所以，在洛色林看来，并不存在猫这个物种，只存在一只一只具体的猫。我们可以进沿着他的观点进一步得出：圣父、圣子、圣灵应是三个实体，而不是像正统基督教认为的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洛色林更进一步提出，共相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说有的话，也仅仅是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罢了。

小爱  那阿伯拉尔认同吗？

智慧  如果要使阿伯拉尔认同某人的观点，那么阿伯拉尔必须首先去理解它才行。关于洛色林关于共相的观点，阿伯拉尔不能认同。

小爱  理由呢？

智慧  阿伯拉尔认为，声音与共相，有着本质的区别，声音就是声音，但共相必须有逻辑。比如说：“土豆是动物。”

小爱  （抢着说）哦！我明白啦！说出的话可以没有逻辑，但如果共相也没有逻辑，那这个世界的事物分类就完全乱套啦！这么看，洛色林肯定错了。

智慧  是这样，于是阿伯拉尔离开洛色林，再去跟随唯实论派别的领军人物香浦的威廉学习，香浦的威廉的观点同洛色林完全相反，香浦的威廉认为共相是实体，是相同事物的本质。

小爱  那“猫”这个共相是实体的话，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猫呢？

智慧  好问题！香浦的威廉的解释是：这是由偶性造成的。偶性就是非必然的，且不可预知的偶然性。

小爱  这个解释还挺有道理的。

智慧  确实是这样，香浦的威廉是当时唯实论的最高权威，唯实论派的人都以香浦的威廉关于唯实论的解释为标准。可惜，阿伯拉尔同样不认同香浦的威廉的观点。

小爱  那阿伯拉尔怎样反驳呢？

智慧  苏格拉底是人吗？

小爱  当然是啦！

智慧  那苏格拉底身体内就存在着人的本质，没错吧？

小爱  没错呀！

智慧  那柏拉图是人吗？

小爱  当然也是啦！

智慧  那柏拉图身体里也存在着人的本质吧？

小爱  那是当然。

智慧  人的本质只能有一个吧？

小爱  是的。

智慧  那好，假设苏格拉底人在雅典，柏拉图人在罗马。我们再按照香浦的威廉那样认为，共相是实体，也就是说人的本质是实体，那同一个实体同时存在于雅典和罗马，这可能吗？

小爱  显然是不可能的。

智慧  我们其实还可以更进一步分析一下。我来问你，“动物”算不算共相？

小爱  当然算啦！

智慧  人和狗都是动物，那么人就是狗，或者人和狗的本质是一样的。你认同吗？

小爱  （赶紧摇头）我肯定不认同。

智慧  阿伯拉尔的反驳迫使香浦的威廉狼狈地修改了自己的理论。这一修改不要紧，香浦的威廉名声扫地，跌下神坛。而阿伯拉尔的名声鹊起，投奔到阿伯拉尔门下学习的学生不计其数，其中包括大量原来香浦的威廉的学生。

小爱  一战成名！太厉害了！

智慧  可是，阿伯拉尔不满足于暂时的成功，他更希望继续学习，继续辩论。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神学。

小爱  哪个权威又被他选中了？

智慧  基督教神学权威，安瑟尔谟。此安瑟尔谟并非我们刚刚讲过的安瑟尔谟，为了区分，我们将这个新的安瑟尔谟称为拉昂的安瑟尔谟。拉昂的安瑟尔谟是基督教神学的最大的权威，上起课来滔滔不绝，简直无所不知。他的周围聚集来大量的学生跟随他学习，粉丝无数，风光无限。

小爱  这说明拉昂的安瑟尔谟确实是这一领域的权威呀！

智慧  阿伯拉尔却发现了问题。这个拉昂的安瑟尔谟确实资历很老，专业知识知道的也特别多。但当阿伯拉尔向他请教问题时，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老半天，但是永远也无法给出根本的答案。于是，阿伯拉尔评价拉昂的安瑟尔谟“是一个只会冒烟却不着火的炉子；是一个光长叶子却不结果的树。”结果引起了拉昂的安瑟尔谟的学生们的强烈不满。

小爱  不满又怎样？

智慧  他们请阿伯拉尔讲课，解读圣经中的内容。而且挑选了圣经中难以解读的以西结的预言请他来讲解，意欲使阿伯拉尔挂在讲坛上下不来台。

小爱  （生气地）这些人太坏了。

智慧  可阿伯拉尔根本不在意，他之前对圣经没什么研究，既然大家请他来讲解圣经，那他晚上就读一读圣经，研究下大家让他解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爱  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智慧  第二天，阿伯拉尔按时赴约去解读圣经，当他站到讲坛上时，发现只有一半儿的人到场。

小爱  怎么只有一半儿的人到场呢？

智慧  没到场的人认为阿伯拉尔讲的东西不值得听，听了也是浪费时间，到场的人是来看阿伯拉尔笑话的。

小爱  结果呢？

智慧  结果，阿伯拉尔对圣经的第一次解读就引起了轰动，学生们奔走相告，来听讲的人意犹未尽，没来听讲的人后悔得要死，到处借阿伯拉尔的讲稿或笔记传抄。阿伯拉尔趁势又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对圣经的解读，场场爆满，阿伯拉尔在神学界一战成名！阿伯拉尔之前可是不熟悉圣经啊，他是现研究圣经，然后直接就开课，讲神学，讲圣经，而且将讲坛高调地放在了巴黎圣母院的主教堂，西欧各地的学生们蜂拥而至，教学大获成功，居然形成了跟拉昂的安瑟尔谟的教学并立的局面。拉昂的安瑟尔谟去世后，神学界已经无人能与阿伯拉尔相提并论了，此时的阿伯拉尔达到了他人生的巅峰。

小爱  这简直是神人啊！

智慧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是的阿伯拉尔才三十多岁。

小爱  （期待地）那阿伯拉尔帅吗？

智慧  无可争议的美男子。

小爱  （迷妹状）好想见见他呀！

智慧  这时，圣母院的管堂神父菲尔贝也很看好阿伯拉尔，他有个十七岁的侄女，叫爱洛伊斯，他希望阿伯拉尔能当他侄女的家庭教师。阿伯拉尔欣然应允。结果出事儿了。

小爱  出什么事儿了？

智慧  阿伯拉尔三十多岁，仪表人才，风流倜傥；爱洛伊斯，不到二十岁，年轻漂亮，性感异常。两个人一起讨论学术，讨论来讨论去，阿伯拉尔就把爱洛伊斯的肚子给讨论大了。

小爱  这下坏了。

智慧  好的方面是，两个人是真爱。

小爱  是真爱就结婚吧！

智慧  按常理应该是这么操作。阿伯拉尔就跑到菲尔贝面前坦白了一切，承诺会跟爱洛伊斯结婚，结婚地点就放在乡下，秘密地进行。菲尔贝也同意了。

小爱  这不是挺好的么！

智慧  可是，爱洛伊斯不同意。

小爱  （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智慧  此时的阿伯拉尔的未来方向很明确，就是在基督教神学领域成就一番事业，如果要走这条路，就意味着阿伯拉尔不能结婚，如果结婚，他的未来就彻底断送了。爱洛伊斯对阿伯拉尔是真爱，她不想因为婚姻断送了阿伯拉尔的前途，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宁愿做阿伯拉尔的奴仆和情人。

小爱  这绝对是真爱啊，阿伯拉尔会这么无情吗？

智慧  当然不会，阿伯拉尔义无反顾地同爱洛伊斯结婚，并举行了婚礼。

小爱  完美，有情人终成眷属。

智慧  这下可彻底的激怒的一个人。

小爱  谁？

智慧  菲尔贝。

小爱  嗯？他不是同意他们结婚的吗？

智慧  虽然爱洛伊斯是菲尔贝的侄女，但是没人知道爱洛伊斯的父亲是谁。很有可能爱洛伊斯就是菲尔贝的私生女。在那个年代，谎称自己的私生女或私生子是自己的侄女或外甥的人太多了，这一点儿都不奇怪。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菲尔贝这个禽兽对爱洛伊斯的感情已经超越了长辈对晚辈的感情，完全是一种病态的占有心理。

小爱  那菲尔贝做了什么？

智慧  菲尔贝派了一群人将阿伯拉尔按在地上，阉割了阿伯拉尔。

小爱  （惊）这太变态，太残忍了！

智慧  阿伯拉尔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爱情即将圆满的时刻被阉割，成为了残废，可想而知对他的心理打击有多大。他直接遁入了一个修道院里，不想再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修道院也很够意思，鉴于阿伯拉尔的大名，直接免去了他的见习期，阿伯拉尔直接成为了一名修士。这时，阿伯拉尔刚刚受伤，伤口还没有愈合，修道院里的神父和修士们就慕名请阿伯拉尔上课，阿伯拉尔就咬着牙，忍受着伤口带来的剧痛和心理上的重大打击给大家继续上课。

小爱  那爱洛伊斯怎么办？

智慧  阿伯拉尔被阉割后，已经不能被当时的社会看成是真正的男人，他会被整个世俗社会看不起，他只能躲在修道院里侍奉上帝，搞搞学问，了此一生。但阿伯拉尔依然深爱着爱洛伊斯，爱洛伊斯也依然深爱着阿伯拉尔。即使阿伯拉尔再怎么想遁世，仍无法避免两人再次见面。

小爱  最终他们再见了吗？

智慧  他们再见了。两人再次见面时，相互望着深爱着的对方，虽尽在咫尺，却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时空，内心的汹涌澎湃，只化作表情的平静如水；头脑中闪过了千言万语，却化为了此时的无声沉默。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望着彼此，彼此望着，很久，很久……久到此刻仿佛已化为了永恒。阿伯拉尔开口说道：“你出家吧。”爱洛伊丝答：“好的。”二人各自转身，就此别过，但他们两人的心却互锁得更紧，紧到永远无法分开。之后，二人不断地进行书信来往，内容都是阿伯拉尔对爱洛伊斯进行神学方面的指导。二人对神的侍奉，与其说是对上帝的忠诚，不如说是二人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对方的忠诚，这种忠诚一直维持到二人生命的结束。

（小爱双眼奔出泪来）

智慧  这个世界上最经典的爱情故事非《梁山伯与祝英台》和《罗密欧与朱丽叶》莫属。但很遗憾，这两个故事都是虚构的。但阿伯拉尔和爱洛伊丝的爱情故事确实历史上的真实故事。

小爱  虽然这是真实的故事，但感觉还是离我很遥远。

智慧  其实并不遥远，他们的爱情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如此的令人动容，使人不愿忘记。他们死后，善良的人们将他们合葬，使他们在死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小爱  那他们现在在哪？

智慧  他们现在被合葬在法国巴黎的拉雪兹公募供人们凭吊，他们的合葬地已成为全球情侣的目标打卡地之一。他们经典的爱情故事也被拍成了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做《天堂窃情》，后人可以更直观的欣赏他们的爱情故事。

小爱  太扎心了，我可能没有勇气去看。

阿伯拉尔与爱洛伊丝在拉雪兹公墓的实景

智慧  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难道你不想知道阿伯拉尔是如何理解共相问题的吗？

小爱  当然想啦！

智慧  阿伯拉尔认为，我们认识事物，可以通过两种方式，一：看；二：理解；

小爱  两种方式有什么不同？

智慧  看，需要使用眼睛，这就要求必须有一个实体在你眼前。比如说你用眼睛看我们家的米米，它是一只猫，你要想通过看的方式检验米米，米米就必须在你眼前，否则你就没有办法看到它。

小爱  “用眼睛看”这种方式方式有什么优点？

智慧  通过看，你可以认识具体的事物，比如认识谁是苏格拉底，哪一位是柏拉图。

小爱  那这种方式有什么缺点呢？

智慧  缺点就是只能认识一个一个的具体事物，却无法认识事物的共相。

小爱  那怎样才能认识事物的共相呢？

智慧  就是在“看”的基础上，利用你的思维和意识，去理解一个一个具体事物之间的相似之处。比如，你看到我，苏格拉底，柏拉图等，都能直立行走，都有语言能力，都会能动的制造和使用工具，然后你将这些共有特征的所有事物在你的脑中形成一个概念，叫做“人”。人们利用头脑对一类事物的相似性做分析，总结后形成的的概念，阿伯拉尔认为这个概念就是共相。

小爱  也就是说，阿伯拉尔不认为共相只是概念，不是实体喽？

智慧  正是这样，阿伯拉尔认为共相仅仅是个概念，不是真实的存在，所以阿伯拉尔的理论也被后世称为“概念论”。

小爱  那阿伯拉尔分析论证了半天，岂不是把自己归到了唯名论的阵营？

智慧  非也。唯名论认为共相没有任何意义，顶多是人嘴里说它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本质上，唯名论认为共相是可以脱离具体事物的存在而存在的。但阿伯拉尔却认为，共相虽然不是实体，但是共相却不能脱离实体而被认识。

小爱  这应该如何理解呢？

智慧  比如，古代人没看过手机，没见过电视，他们当然就不会认识手机和电视。他们也就无法在头脑中形成手机和电视的概念或共相啦！

小爱  如果共相所指代的事物不再存在，那这个共相是否还有意义？

智慧  有意义，阿伯拉尔举例说，即使世界上不再有玫瑰了，你依然能够理解玫瑰是什么，不是吗？而且你对玫瑰对理解，是基于原来对真实的玫瑰的认识，而不是凭空想出来的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爱  玫瑰（略有所思）……阿伯拉尔连举例都这么浪漫！

智慧  但这样的理论很危险！

小爱  这有什么危险的？！

智慧  如果阿伯拉尔的概念论是对的，那圣父，圣子，圣灵是上帝的三位一体呢？还是仅是人头脑中的三个概念？圣父，圣子，圣灵是一个神呢？还是三个神？

小爱  （紧张地）也就是说……

智慧  没错，阿伯拉尔被判为异端。不过他没有被处死，而是有人收留了他，他免遭了教会的戕害。

小爱  （长处一口气）万幸万幸。

智慧  在唯名还是唯实，一个神还是三个神的问题还没有吵明白，阿伯拉尔的理论还在被热议之时，一个死人突然还魂，这个亡魂搅得基督教世界不得安宁。

小爱  亡魂？

智慧  是的，亡魂！

小爱  爷爷，你可别吓我。

智慧  我没有吓你，真的是亡魂。

小爱  那怎么办？

智慧  需要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出手。

小爱  像耶稣基督那样的重量级人物吗？

智慧  不，这个人比耶稣基督的量级还要重。

小爱  有多重？

智慧  五六百斤吧。

小爱  爷爷，您又调皮了。

智慧  我没有，不信你看外面。

小爱  外面怎么了？

智慧  你能看到什么？

小爱  灯火阑珊。

智慧  说明什么？

小爱  城市有电？

智慧  说明我这个老头子给你讲了一天的课，饭都没吃一口，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