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露像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昂首挺胸地矗立在一叶扁舟上。除了夜来香那萎缩的花瓣,其他的花儿都笑盈盈地等待着太阳的召见。
我不忍心敲开一户人家的房门,怕惊扰了他们,可我已经苦苦寻找一天一夜了,却找不到远去时的家。那是普普通通的农户,院子里有羊圈,猪圈,鸡圈,鸭圈,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不同的是门前两棵枣树,爷爷说他出生之时就有了,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还有门口花椒树,每次做菜时就要从它身上取下几片叶,一串种子。
整个村庄我已找遍,其实也没花多久时间,从东到西只有百户人家,我的记忆不会出错,那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忘记。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了,不知道走去哪里。
炊烟袅袅的人家,门开了,是一位幼童,满眼好奇、陌生,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门关了。
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
又往西走了一里路,都是光滑的柏油路。在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站在门口,停顿了下,敲了门。门开了,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怔怔地看着我。局促不安地我向她打听原来在最东头住的那户人家怎么不在了。说了几遍老人也没答复,最后她开门让我进去喝了碗粥。
又往西走了。碰到一个年轻人,带着锄头,即使不想耽误他干农活,还是拦住了他。
“哦,那一家,前年吧,两老人都去世了。”
“哦,哦,那房子呢怎么也没了?”
“他们没有孩子,房子就充公里。村里给扒了种地了。”
“哦,哦。”
“你认识他们?是他们什么人?”
“女儿。”
“嗯?”
“她们被拐卖的女儿。”
太阳出来了,露珠没有了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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