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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至深至黑的海岸(三)

第36章 至深至黑的海岸(三)

作者: 艺不惊人死不休 | 来源:发表于2021-01-12 12:41 被阅读0次

    宗教,总是个难以理清头绪的词汇。它是某个地区的人民所共有的人生观、世界观、宇宙观的总和——教给人们一些道理,让人们去思考。但宗教本身,永远是未解谜团——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世界的真貌如何?宇宙从何而来?这三个谜团幻化而生的困惑笼罩在人们心头。

    何为差异?不同地区的人们因客观环境的差别,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上有了分歧,就诞生了不同的宗教。从反面来看,这又强化了不同宗教之间的差异。

    除此之外,还有做事之法。做事之法的障碍是既让做又不让做:既让我们做这个,又不让我们做这个。举个例子,人们总是指责画画时坐不住的学生不够专心,又对学生们全情投入时不接他们的电话而埋怨这种人不近人情。

    对于投入艺术或投入交往我只能选择一样,而在一方面卓越的代价很明显就是牺牲掉另一面。这个很明显的道理,人却往往意识不到。

    对我来说社会又是什么呢?一种将人降级的区域。社会总想将我降级,让我放下我的艺术——我真正的技能,去做普通人都能干的杂活儿,并且他们给这赋予了一个高级的词儿:历练。较之于常理认识,由于几乎完全投入到了“崇高的艺术里”,让我对常人社交的那一套理论一窍不通。我想不明白,能用简短的词概括的话语,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花那么多心思去兜圈子。

    他们对我价值的评判就是-我无法靠我的哲学和艺术的研究赚到钱。没有他们这些“照顾我的庸人”,我便无法在这社会上过活。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和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我突然想到马尔克斯的这句话。

    我在这儿忏悔,想要赎罪,可很多荆棘都爱慕着我;

    我在这儿忏悔,想要赎罪,可只有黑夜降临,我才会因看不清自己的容貌,诚实地和脚下的影子融合;

    我在这儿忏悔,想要赎罪,我的眼里仍有轻蔑,嘴角抹出厌恶,我的身体不安地蜷曲着,还未曾有机会舒展...

    活在别人嘴里的人是可悲的,艰苦地活了一辈子,最终却感到自己没有活过,这大概也要加到人类罪孽深重的行为里吧。

    我的画,被视为疯子与变态的产物,光怪陆离的环境已经对我丧失引诱力——我还未曾真正见过疯子和变态画出的东西。那么,若是作品执意要走到黑暗里去,那就让它去吧!解决困境是它的使命,甚至不惜代价将自己作为诱饵。

    这一切都是自我坚持的结果,是我让自己变得苍白。

    另一个罪孽便是对老人。由于自己终其一生在付出生命工作、赚钱,终于是鄙视并嫌弃起老人来。老人们含着痛苦和孤独离去后,那种事后的后悔与流泪,寻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是活生生的恶魔行径。我不会为工作付出我的全部时间和生命,也不会去展示丑恶嘴脸刻意讨好谁,所以没有多大赚钱和社交的本事。在社会中,我这种人是不受欢迎的异类,但对于全世界都唾骂嫌弃,逐渐老去的姥姥,我始终都爱着她,并清楚记得她头发乌黑时与是个小宝贝的我所发生的事;我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她是多么善良,多么讨人喜欢。只不过岁月将她变老了而已。我记得更早一些时候,我们在一起其乐融融。可话说回来,我们如今都难以回头了。

    我完全不在乎俗人们怎么看待我和我的艺术作品,难道这就表明我可在这世上自得其乐吗?不得不在乎那些俗人的评价,有时得到那些正面的评价才有饭可吃。

    实话实说,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一直在听对我有用的意见罢了。那些真正的坏孩子知道怎么伪装自己去讨好大人们,他们像公牛,快乐中带着尘世的气味,只是毛色不够纯粹。而我在阴影中待得太久,几乎被自己的幻梦和期望饿死。

    回想起小时候我在姥姥家成长,早晨醒来,我伴着鸟儿歌唱,呼吸着阳台上吹来的清风,很开心,很纯净。

    今天我穿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这是个庄重的日子,稍微要有点仪式感。等会也许会失禁,我将脚下的蓝色背包稍微往前推了推,以免弄脏它。不过并没有推出多远,在那个高度,只要低下头,它就在视线范围之内。一会儿瞳孔放大时,就能好好欣赏它了。

    以上所说的东西,大概就是在现代社会坚持真我、不向集市中的飞蝇低头去搞艺术,所碰到的最悲惨的命运。

    凡事都亲力亲为,最后必因为心力交瘁而大面积失败。此刻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最后也就说一句吧,灵感与思想,感谢你,拓宽了我生命的广度;我恨你,让我们原本安定的家庭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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