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黄尘路,老妇脚步匆匆,疾速奔去。他这边行色匆匆,一路追赶。
慌不择路间,老妇重重扑倒在路。他急步上前,伸手去扶。只见老妇惶然起身,顾不上拍打身上尘土,就要转身离去,被他伸手拖住。
一边问道:“婶子怎样?”一边张目探询,老妇扭身别脸,极力回避,像极君儿赌气的模样。
只是这花发苍颜, 褶脸皱额,耷眼颓眉,无论怎样,都不可与君儿并提。
印象如梭,穿过两年日月。她,不是别人,正是邻家老妇,也定是君儿什么人!
“婶子,回吧!虎儿想你!”他诚心相求,老妇摇头不语,却泪流两行,遂挣脱驿官大手,兀自离去。
他紧紧相随,终至老妇寄身的破窑。一副孱弱身躯一扇破门,怎抵得他孔武有力。
立于门前,只见破窑深处,土坑破席,瘸凳旧几,桌上则是几个半成的竹篾筐篮。
老妇掂起灶上豁碗,走近陶缸,取水递来,泪眼饱含千种意味,却只嗫嚅:”喝罢水,你回吧!”
驿丞审视老妇神态,疑而感慨,失神间错手打翻水碗,淋湿老妇满臂,慌然从炕头抓起一片绢布,递去,却见白绢上,绛瓣黄蕊……
这不正是君儿常绣的帕子。
他膝下一软,跪在老妇脚下:”婶子,君儿在何处?你忍心看我无妻,儿无娘吗?”老妇泪水涟涟,泣而不语。
老妇正欲转身离窑之际,情急下他愈发拽紧她的手臂,只听“哧啦”一声,老妇半片衣袖被撕下,他瞠目而视,却见,老妇臂弯处一枚绛色花瓣痣。
“君儿?”他失声而唤,随即摇头连连,眼前迟暮人,怎么可能是?
而那留信,那举止,那帕子,那臂弯绛痣,又怎么可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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