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呐喊
深邃的黑夜,铺着青石砖的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发泄似的狗叫声。陌生的夜静的让人畏惧,微弱的灯火零落闪烁在古旧的老街上,孤凄的风毫不留情的追赶着,干蛰的树叶被狂舞的风牵着在清冷的月光下拖动着,冗杂的声音在此刻是那么的刺耳。
疲惫而又牵强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缓缓的拍打着,狭长的背影在明亮的路面上娓娓拖动。有气无力的维持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累到在地。脚上的布鞋也被长远的路磨出了洞,宗望再一次收获了失望,这是第几次了,宗望麻木的想着,却发现就连自己都已记不清楚了,也不再找寻公道,找寻那遥不可及的,烛火下的乌托邦。
他想大声喊出来,却因为好久沉默,已经嘶哑了。他窒息着,喉咙填塞的厉害,好似窝着一团火。一脸狰狞的神色让人看了害怕。他撕裂而又干窘的破音,在这个被上帝遗忘的夜晚显的那么的突兀。
他想大声哭出来,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浓重渐弱的喘息声,说明他还活着。看着脚上那双布鞋,就跟此时的自己一样的一无是处,破财不堪,早前的满怀斗志都丢在路上了。
望着孤傲的明月,还是以往那般触不可攀,惹人爱怜,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了。这一刻,宗望再也站不住了,瘫坐在冰凉的石板上,缓缓的低下了头。他不想被别人瞧见,他怕在天上的父母看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他想消失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但没有人能活着逃离这个世界。乌托邦只是一座透明的天空之城,可笑的自己还信以为真理。
他抽尽了浑身的力气向前跑着,“黑夜如果能吞噬自己那还有多好,这样自己就能远离这虚伪的世界”,他这样胡思乱想着。踉踉跄跄地前行着,不觉间来到了父母的墓碑前。看着眼前的坟堆,光秃秃的树枝还在随风摆动。宗望想到了躺在里面的父母,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浑身冰凉。墓碑旁边还有一片空地,自己要是也这样安静地躺在这,应该不会再感到孤单,不会再有人烦恼,一切的一切都会从头再来。
裹了裹身上的旧夹袄,饥饿带来的困倦感潮水般涌来,带着无尽的绝望缓缓入睡。风依旧在吹,夜还在讲着故事,而宗望却在梦里诉说着自己。他看到了与自己散步在玄武湖畔的小玉,搭肩的马尾调皮的晃动不停;他看到了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温暖而慈祥;他看到了天还是瓦蓝色,山还是蔚绿色,身边的人还是欢乐的颜色。突然他听见了一声狂吠,刚转过身,就醒了,用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恢复了刚才的坐姿。
一条流浪的野狗拉扯着宗望的衣服。摸了摸狗的前额,宗望笑了,他跟这条狗还真是同病相怜。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虚伪的现实世界,处处都透露着冷漠的严寒。
远处的朝阳缓缓的从东方升起,少了些不可言说的陈废的气息。宗望牵着狗走了,永远的走了。没人知道他会去哪,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没有目的地,只会向前徒行。他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栖息地,他也忘记了自己是谁。树叶上泛起了一小掬晨露,霞光布满了宽广的天际线,一个人牵着条狗踏上了未知的征程。宗望的心里奏着歌,眼神再一次坚定起来,不过跟以往又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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