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偶尔相识的朋友聊天,说起她家最近收拾家的事,各种断舍离,其中有个老物件缝纫机是婆婆留下的,也不怎么用,原本就是个念想,这次收拾怎么觉得也放下不搭,最近被收旧货的人十块钱收走了,拿走的时候她心情特别不好,但确实搁家里没放得空间了,说到了还有些伤感,也因此触发了我对缝纫机怀旧还有念旧的情结。
儿时有几年不知什么缘故在姨家生活了几年,那时姨是队里裁缝队的成员,每日与裁缝的队友们坐在队里备得一个大房子里,靠着揽了做衣服和活挣工分,那时姨还年轻,那时的我小小的,常常去那儿里玩,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绕着十几个笨重的,黑漆漆的缝纫机跑着笑着。
那时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快乐的,无忧的,但对于姨和她的工友们来说是辛苦的,为了赶工,常常有挑灯夜战的时候,还是那种昏黄的,暗淡的光源,挺辛苦,但收入甚微,但是姨喜欢,一个是挣脱了旧时代女性居家的圈子,可以走出家庭走出日日柴米油盐的束缚,成为独立的可以自由支配生活和经济的新女性,但是同样姨的负担更重了,除了工作还得理家,记得那时她还养了猪和鸡,更辛苦了,可是姨也不在乎,甘之如饴。
到后来,集体社解散了,姨又回归了家庭,那个笨重的缝纫机也搬回了家,不过以前是挣工分的做活,到了家里是给亲戚们免费做,反正那咯噔咯噔声不断。
到了老了,眼睛实在看不到时,终于那个缝纫机闲置了,不过还是常常会感慨,那会儿做一条裤子才二三块钱,现在做个裤边还十五呢,劳力值钱了,感慨一声不知比呀。
母亲也有缝纫机,什么牌子的忘记了,可能是那会儿结婚或什么的标配,听她说那会儿花钱也买不着,是托了关系,排了队才买了一台,但其实母亲就是做个床单被罩的手艺,别的也不会,但还是宝贝似的,这个家搬到那个家的。
婆婆家也是有缝纫机的,我清楚地记着是东方红牌,小的时候,儿子的小罩牌,裤子什么的都是踩了缝纫机做了,手艺佳,常常我们扎个边,收个口什么的都是拿回去,婆婆也是爽快人,利利索索几下就做好了。
如今,姨和婆婆的缝纫机还在,只是人去机在了,有时候回了家,与母亲闲聊,说起老人们的事,说起缝纫机的事,觉得离得好远,再看母亲的那台机子,多长时候也不用一下,现在都成了置物台了。
今日突然想起提这个话题,再写这个话题,一个是对这个老物件的认知,再一就是睹物思人,怀念远去的人,怀念也让爱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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