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中央空调舒适得使人忘记外面冲破四十度的高温,知了躲在树上扯着嗓门拉长了音叫喊,午餐后的满足感使人昏昏欲睡。短暂的十多分钟午休后,我没精打采地走向病房,举手投足间满是对休息室深深的眷恋。
老师从配药室出来,递给我一盒餐后药和一个PDA,嘱咐我仔细核对病人信息再发药。我点点头,领过药,低着头踩进病房。发药前扫一眼病人的床头卡,接着用PDA扫一下药物的条形码,再扫一下病人手腕带上的条形码,然后亲自同病人核对名字,这样的步骤下来一般不会出错。发了5、6个病人的药都挺顺利,人也从乏力变得更乏力。
到3床了。我最不喜欢和害怕的3床。
“赶紧发完,赶紧走人吧。”我心里这么想着,拿起PDA扫药物的条形码。扫一次,扫不进,再试了5、6次还是扫不进(有时因包装问题会出现条形码扫不进的现象)。病人鄙视又憎恶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针,扎得我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小心脏“突突突”地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有些慌乱了,只好放弃了扫条形码,看了眼药物包装袋上的病人姓名,涨红着脸问:“你是李阿娟(化名)吗?”她不耐烦地点点头,用手指了指桌面。我小心翼翼地把药放到桌面上,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正当我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病人的一句话惊得我刚下降的肾上腺素又急剧飙升,只不过这一次,飙得比刚才更高,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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