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随我一同进玄水冢的,还有一个人,此人对周围环境甚是熟悉,明显是谷内之人……”清婉边说边到水濯缨对面坐下,只见水濯缨两眼半闭,手捋胡须,若有所思,她随继续说道:“此人欲寻空桑灵石,求之心切。”
“清姑娘可见到此人真面目?”水濯缨双眼睁开,看着清婉道。
“呃……他蒙面,跟我说话用的亦是假音,”清婉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细节,生怕有漏说的地方,“不过,那双眼睛却看着非常熟悉,他中间有暴露自己的真音,只是他反应及时,我也不能判断,不过,我确定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
“强敌压境难抵细作近身,清姑娘能确定否?”水濯缨半信半疑,因为他很清楚藏云谷中众人的品性,细作只能是谷外之人,若此人是谷外之人,藏云谷中只有她和风未薰是谷外之人,况谷外人若无指引,亦无法入得此谷。
“尊者可明察,我句句属实,不敢有欺瞒。”清婉见水濯缨有疑心,也不再多说。
水濯缨又是闭目深思片刻,忽而问清婉道:“清姑娘,菁火门此次寻凝雪石,也是为争这洪苍四纬之主吗?”
清婉被水濯缨这一问,忽而不知该如何作答,在她的心目中,水濯缨宅心仁厚、与世无争,这突兀的一问,让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水濯缨,她只是应付道:“师尊语寡,平日也不允许我等多问话,她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只要去做便可。”
“呵呵……这么多年,脾性还是没变。”水濯缨依然是半闭着双目,表情安然,似是陷入了回忆。
清婉听着水濯缨这一句感叹,已经知晓水濯缨定是与清娈姬有过往,忍不住问道:“尊者与我师尊可曾认识?”
水濯缨手捋着胡须,轻声道:“已是过往,不提也罢。”接着,水濯缨起身望着外面的雪景,“此时乃谷内多事之秋,我等需小心谨慎,我二人静修数十日便可,此间诸事多与清阳商议。清姑娘品行善良,有你与清水门携手护谷,朽也放心得下。”接着,水濯缨迈步出门,踏雪而行,须臾便消失在粉红色的雪谷里。
两日后,风未薰面色已恢复正常,只是脸色暗青,夜晚之时,全身钻心之痛,清婉没有对策,只得暮晚时分,将其手脚捆绑,以防其有自残之举。
又过几日,见风未薰慢慢恢复如初,清婉担心稍解。只是,自那日清早以后,水若华、水若薇便少在医馆内逗留,相互之间的谈话亦越变越少。清婉想着这一切的变化,虽不及她预想的严重,但隔阂还是形成。水濯缨几次探视风未薰,也看出几人心墙已成,虽多次劝慰清婉,但她心底仍失去了刚入谷时的洒脱。这日清早,清婉独自在林中散步想着入谷以来发生的种种,经历了风未薰的再次如难,清婉深感水濯缨宅心仁厚,上次与之言及清水门有细作之事,水濯缨虽半信半疑,但他能看出,清水门比平日多了一些戒备。清婉看着谷中居民静谧如常,善良的居民因少与外界互通,少了戒备之心,而枬梓果与树灵之事久久萦绕清婉,她确定这两件事与黑衣人不无关系。
自水濯缨静修开始,水清阳安排众清水门徒死守藏云谷出入之处,所有人皆不允许出入。清婉本欲去出谷口碰碰运气,却碰到水清阳几人。她心里清楚,在清水门门徒眼里,她已经是一个不可信任的人。清婉扫视一周守谷的清水门徒,本欲转身回返时,却感觉自己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深的让人看不到底,那双眼睛有诡异的目光,诡异的让人无法捉摸,甚至让人感觉那是另一个人的目光。清婉忙转头在寻找时,那双眼睛却无端消失了。
清婉悻悻地往回走,心中为不能揭露黑衣人真面目丧气,她想着,只有找出黑衣人,她或许能多获得一点原谅。粉红色的雪,此时已褪了颜色,整个山谷被洁白的积雪覆盖。山谷中起了风,清婉感觉浑身寒冷,忙加急了脚步。
回到医馆时,风未薰已然把自己关在房里,自从前两日连续的疼痛,风未薰已是心力憔悴,清婉轻叩房门,没有动静,便回转自己房内。进门时,却看到桌上多了一个折起的纸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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