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大门看见一个男的带着一个男孩正和一个阿姨说话,他们说得白银方言,应该是这个阿姨正等着他们送东西过来,阿姨没看到,那个男的先看到阿姨,两人因此说了几句。送了东西,男的和孩子转身往回走,正好走在了我身边。
就听那个孩子边走边笑,笑得都捂住肚子了。说:“你们说得什么话呀?笑死我了!”男孩的笑感染了我,我也笑着看了眼他们,那个男的看我笑,也笑着对男孩说:“是白银话啊,你没听过啊!”
男孩笑着说:“好难听啊,没听过!”
我猜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父子,要是父子,孩子不可能没听过父亲说方言。不过也可能是父子,因为现在年轻一代,从孩子出生就只说普通话,这孩子还真可能没听过方言。
我老家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就算有老人带孩子,老人都跟着孩子说普通话,至于学校里,当然也提倡说普通话。
但是上班的人,同事之间又以方言为主,如果碰上个说普通话的,倒有些怪,有点格格不入。我去老家的医院看病,窗口挂号或者收费的都是说方言,我就跟着拐老家方言。
只可惜啊,我的方言是四不像,只能怪我语言能力薄弱,学不来。父母出门好多年,在外面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他们的方言也都变得不再纯正,我们更不用说了。
中学六年在老家上的,学校里都是说普通话,偶尔碰见亲戚,当着同学面说方言就觉得好土,很没面子,就努力把方言说成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的。
似乎从那会儿开始,我的家乡话越来越变味,甚至于去年在老家给几个小学生辅导功课的时候,我跟着她们说家乡话,有个学生奇怪的问我:”老师,你说得哪儿的话,好奇怪!”
去街上买菜,我自认为说得家乡话,一张嘴卖菜的本来在说家乡话,竟然和我说普通话,我直接无语了。
我最羡慕的人就是走哪儿说哪儿话,语言适应能力特别强。我认识的彭姐就是这样,在舟曲呆过会说舟曲话,现在在皋兰依然把皋兰话说得非常地道。和人交流时瞬间就能打成一片,让人少了距离感。
我是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方言了,曾经觉得方言难听,土的掉渣,现在突然觉得会说方言是一种幸福,说明你有根在这儿,人总是要叶落归根的。而我如浮萍,飘荡一生,不知根扎在那儿。现在妈妈是我的根,她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如果哪天她不在了,我难以想象我会飘去哪儿?这个问题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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