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疾马飞尘。
疾马迎着夕阳跑去,跑入了一条古道。
马上有一个人。
古道上站着一个武士,他交叉着双手将武士刀抱在胸前,背对着夕阳。
夕阳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影子所覆盖到的地方一片黑暗,死寂,绝不会有任何生机。
慢慢地,驾驶快马的人逐渐映入眼帘。
马背上的人仿佛没看到武士,继续鞭策着快马。
突然,他的手也在此时不受控制般的将缰绳紧紧拉起。
快马嘶鸣之后便停了下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驱使他停下并产生恐惧的,不是武士手上的刀,而是他的手上还有三个漆黑的东西。
恐惧已从眼睛深入到了内心,那只紧紧抓住缰绳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那三个漆黑的东西一直有液滴滴落。
那些液滴已经将在夕阳下发着黄金般闪光的土地染成黑色,空气中又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血腥味!
这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正是从那四个漆黑的东西滴落的液滴中发出的。
滴血的三个物体是什么东西?
武士看了看马背上的人,冷冷道:“你为什么停下?”
马背上的人支吾道:“我...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武士,而是盯着那三个漆黑的东西!
武士看着他那颤抖的手,问道:“你很冷?”
马背上的人‘扑通’一声摔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捣药般的磕头求饶。
武士冷笑道:“你比刚才那三个人还识趣。”说罢,他便将手上的三个漆黑的东西向前一扔。
三个东西滚到那个人的面前。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猛地窜入那人的鼻孔,利剑般进入到他的肠胃。
他急忙用左手扶住自己的肚子,右手将自己的嘴鼻遮住。
武士冷笑道:“你是不是认得这三个人头?”
那人急忙将他面前的三个人头扫到一旁,继续跪在地上求饶。
武士似乎良心发现,他叹了口气,然后让出了道路,说道:“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人急忙谢恩,重新坐上马,急忙挥鞭而去。
就在鞭子刚打在马的背部时,一道白光晃过。
没人知道这道白光出自何处,但却知道一点:
马驮着人远去的时候还留下了一样决定一个人是生是死的东西!
人头!
但这颗人头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悬空。
因为武士在出刀割过那个人咽喉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死死地将那个人的头发抓住。
等到马远去的时候,他便将人头摘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在一瞬,能在一瞬之间完成一个动作已经是非常困难,但这个武士却将杀人发挥到极限。
完成的时候,整个人连同他的刀都滴血未沾。
夜晚,武士提着四个人头走进一家小酒馆。
酒馆很小,小到只有一张四方桌子和四条长椅。
而且一定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家小酒馆才敢开。
这么一家小酒馆原本是开不下去的,但却不可思议得开了十三年。
十三年来,它的规模从来就没变过:
一张四方桌子,四条长椅。
许多人都想不懂这么小规模的酒馆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但也有人做出了推测:
有人认为这个酒馆的主人或许是一个富豪,它开这家酒馆的原因就是他自己的私人娱乐的场所;也有人认为这家酒馆的主人其实并不是靠这家酒馆来营生,而是其他的生意。
但其他的生意是什么生意?
其中最大胆,最不可思议的猜测就是认为这家酒馆的主人其实是以杀人来赚钱。
这种事情以前在江湖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一处名为‘快活林’的地方。
但这仅仅只是推测,从来都没人会去证实,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事。
武士将四颗人头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穿着白衣,身材高瘦,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借着灯光,年轻人看到了桌上的四颗人头,他反问道:“这四个人是谁?”
武士道:“叛徒!”
年轻人又问道:“万神堂的叛徒?”
武士道:“他们若是万神堂的叛徒,那么我会暗中护送他们一路平安到达程府。”
年轻人懂得武士的意思,因为他们从小就是生活在一起,他惊讶道:“难不成他们将程府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万神王?”
武士默认。
年轻人这时候才明白,因为他与武士是程爷在十三年前派来万神堂做细作的,程爷派他们到万神堂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监视万神王的一举一动,其二就是将所有到万神堂的程府叛徒统
统解决掉。
做这两件事原本只要武士一个人便足够,但武士却认为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于是便让他的好友高白跟他一起来投靠万神堂。
武士当然很早就知道程爷的目的,所以他也都很努力的配合着。
高白道:“十三年来,这是程府第一次出现叛徒的吧?”
武士道:“是!”
不等高白回答,武士继续说道:“你最近还好吗?”
高白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还有钱维持生活?”
武士默认。
高白继续道:“你给我的生活费我现在还有。”
武士问道:“多不多?”
高白笑道:“你可真有趣。”
武士问道:“什么意思?”
高白道:“有谁会嫌钱多呢?”
武士苦笑着,他发现他确实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武士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要钱还是不要钱?”
高白不假思索道:“不要!”
武士道:“当真?”
高白道:“不假!”
武士笑道:“那我要你去做两件事,你做不做?”
高白听不懂了,从小到大,武士从来都不会要求他去做任何一件事,怎么今天却偏偏要他去做呢?
高白疑惑道:“什么事?”
武士伸出两个手指头,道:“第一件事,准备两副碗筷!”
高白问道:“你还有朋友要来?”
武士道:“那就要看情况!”
高白问道:“什么情况?”
武士道:“你应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高白问道:“那我应该问什么?”
武士道:“你应该问我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高白照着武士的回答问了一遍。
武士道:“第二件事情,去帮我准备酒菜,越贵越好!”
高白苦笑道:“看来你要请的这位朋友对你而言还是个很重要的人。”说完,高白也就进到了厨房去。
从小到大,武士最喜欢吃的菜只有高白知道,因为武士最喜欢吃的菜都是高白弄给他吃的。
不到一会儿,一桌的酒菜已经备上,碗筷也像武士说的那样准备了两副。
高白对武士说道:“那么我先走了。”说完,高白便要转身离去。
武士问道:“你要去哪?”
高白道:“睡觉!”
武士道:“你不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高白道:“喝不起!”
武士道:“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一个在这里吃闷饭,喝闷酒?”
高白反问道:“你不是还有朋友要来?”
武士反问道:“你不是我朋友?”
高白苦笑,但他的心却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好酒好菜当然要与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分享,这种事以前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绝不会消失。
他坐了下来,为他的朋友斟满了酒,自己也倒满了酒,之后他们两人相视着笑了笑。
临近破晓,整个桌子的菜也已经一扫而空,酒也空了五六坛,但他们两人却都还未醉。
武士道:“我该走了!”
高白道:“我也该关门了!”
武士道:“我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高白问道:“什么事?”
武士笑着说道:“这桌饭菜多少钱?”
高白摇着手道:“不必不必!”
武士道:“客气客气!”
高白道:“这顿就算是我请的!”
武士道:“你本就没有收入,如果这顿饭让你请了,你觉得我回去是否还能睡个安稳觉?”
高白顿时哑口无言。
武士问道:“多少钱?”
高白道:“三两!”
武士笑了笑,从衣服内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说道:“巧得很,今天恰巧没带碎银,今天这顿饭就算一百两了!”说完,他便将钱放在饭桌上,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般飞出,随后便消失
无影。
高白当然知道武士并不是真的没带碎银,他只不过是想以这顿饭作为借口拿钱给他,他也知道这十三年来,武士每半个月就会以各种借口拿一百两给他,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吃好喝好穿好
住好,他当然也知道武士这是在弥补,如果不是十三年前武士的提议,现在的他一定是在程府内享受着别人永远享受不到的快乐!
正因为他知道这是武士的好意,所以他不会拒绝,也不想拒绝,因为这是武士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除了每半个月见一次面之外,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去联系!
纵使没有联系,见面依旧如初,这种友情岂非就是真正的友情?
万神堂本就是一座十分威严的城堡,除了万神王的允许,任何外人都一定没有机会踏入这座城堡一步,这里是被誉为与程府守卫相当的地方,在这里,你永远看不到任何一个守卫,因为
所有的人都躲着,至于他们躲在何处没人知道,唯一能让你知道的,就是这些人躲着的地方你永远都猜不完,或许你能猜中其中的二三十处暗伏关卡,但你所猜到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罢了,
唯一知道所有暗卡的人就是安排暗伏关卡的人,这个人就是万神堂的万神王。
武士回到万神堂的房间后,他发现他的房间内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五个字:
‘到我房间来。’
到哪个房间去?谁叫他去?
这些问题他不会去想,因为整个万神堂里除了万神王之外,没有人能命令他。
万神王的命令只有服从,这是每一个到万神堂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武士也不例外。
所以,他来到了万神王的房间时,万神王房间的门却是敞开着的,仿佛一个已经张开血口的老虎,正等着羔羊自己往嘴跑进。
门虽然开着,但房间却十分的黑暗,房间前的台阶还很新,新得就好像是刚装上去一般。
黑暗能给人带来惶恐与害怕,因为你的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你永远无法知道在这片黑暗是否安全,所以无论是谁,纵使是一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也必定会对黑暗敬畏三分。
他本不愿再向前走入黑暗,但却不得不继续向前走。
因为万神王的话就是命令,是命令就要服从。
他刚走到房门前的时候,从黑暗中立刻传来一种沧桑的声音:
“无需再向前走,站着就可以了。”
武士很听话,因为这声音确实就是万神王的声音,所以他很老实的站着。
武士没有开口问万神王为什么叫他来这里,因为十三年来,万神王从来对属下只有安排任务,绝不会和属下多说任何一句废话。
黑暗中沧桑的声音又开口道:“‘快枪飞马’刘三是程府的人,今晚提他的人头来这里见我!”
又是一道命令,是命令就必须要服从。
武士并没有立刻动身,因为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养足精神。
天已经暗下,街上却亮如白昼。
有的人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在逛街,有的人为了自己的生活在奋力的喊卖,还有些许文人正站在桥上吟风弄月。
一匹骏马快骑闪过,一路绝尘而去。
当所有人从那匹骏马中回过神之后,每个人却又看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
天上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没人看到那条黑影的形状。
有人猜测是精灵,有人猜测是夜枭,还有人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却没人猜测那是条人影。
因为那道黑影实在太快,快到眨眼之间便已经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这种速度已经是非常人所能做到。
但武士却做到了。
可就在武士闪过之后,一道黑影又匆匆闪过。
这道黑影是什么?是人?还是其他?
当骏马狂奔到古道的时候,马上的人却将缰绳拉紧停住。
这时,一个声音从他面前传来。
“你就是‘快枪飞马’刘三?”
声音刚落,武士便缓缓朝他走来。
刘三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武士道:“杀人的人!”
刘三笑道:“杀什么人?”
武士道:“杀该杀的人。”
刘三道:“什么人该杀?”
武士的眼睛就好像黑夜里的星星,闪烁着光芒,他立刻说道:“叛徒!”
这些话是程爷为程府的人定下的暗号,每个字都是暗号,只要有一个字对不上,那么这个人绝不会是程府的人。
现在暗号对上了,武士也就基本确定了刘三是程府的人了。
武士立刻走上前,指着前方的古道对刘三说道:“你沿着这条古道直走五十里后你会发现一个驿站,这时候你千万莫要在那里停留,更不要休息,只要你再向前行走五里,那里自然会有
人前来接应。”
刘三立刻抱拳道:“多谢相告!”言罢,他立刻策马扬鞭,径直朝前奔去,直到消失无影。
武士抿嘴一笑他立刻将刀拔出,将刀朝刘三奔去的方向猛然一踢,听到刘三那惨痛的呐喊后,武士立刻赶上前去。
马已经消失,但刘三却已经被武士刀刺穿心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武士将刀拔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派来你身边做奸细的,你又何必躲着?”
这时,一条人影才缓缓走了出来。
人影道:“刘三演得天衣无缝,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程府的人?”
武士从胸前拿出一块白布,擦拭着武士刀上的鲜血,说道:“因为程府的人绝不会不知道我告诉他的路是一条死路!”
人影冷哼一声,道:“难道程府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会忘记?”
武士道:“不错!”
人影道:“为什么?”
武士道:“因为只要这一步走错了,那么等着他的就只有死!”
人影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刘三还不够聪明!”
武士道:“不,是我不够聪明!”
人影道:“哦?”
武士道:“如果我够聪明,我就不会将程府的这个秘密泄露出来。”
人影听完后大笑。
人影道:“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刘三会知道你们程府的暗号吗?”
武士道:“猜得出!”
人影道:“说来听听!”
武士道:“是小酒馆的老板出卖我的,对不对?”
黑暗中一片寂静,武士也已经猜到人影是默认。
人影继续说道:“当你离开小酒馆之后,他便立刻飞鸽传书给我,告诉我,你已经将归顺我的那四个人全都杀死。”
武士道:“可你并不太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
人影叹了口气,道:“不错,我确实不太相信,因为你这十三年来为了除去了江湖上许多的仇人,我几乎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武士道:“但你却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你就想到了用刘三试探我是究竟是效忠于你还是听命于程爷。”
人影道:“是!”
武士也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程府的暗号是高白告诉给万神王的,他再问下去也是白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万神王从来都不将事情说明,因为他知道他看中的人都是些聪明人,只要给他们开头,他们就一定能猜到结尾。
武士当然也已经猜到,这两个选择无非就是一条活路和一条死路;
活路当然是做程府的叛徒,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万神堂这一条去路;
死路当然就是做万神堂的叛徒,那他也将无路可走!
与性命相关的事绝不会有人马虎,武士也一样。
“给我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人影道:“好!”
武士转身往万神堂方向走去,望着武士走去的身影,万神王并没有再追下去,因为他给人两条路走的时候,绝不会有人走出第三条路。
武士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一处解闷的地方。
小酒馆已经开张,它总是在大半夜才开张,它只为那些被伤心事折磨得痛不欲生打算买醉的人一个方便。
武士走进了酒馆,重重地叹了口气后,高白才缓缓走到他的身旁。
“你的心事似乎很重?”高白问道。
武士道:“所以我打算来灌醉自己。”
高白又问道:“为什么?”
武士怆然道:“有些事情想的太清楚,人也会很痛苦。”
高白问道:“会吗?”
武士道:“会!因为当你看透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抉择也就关系到了你与你在乎的人的性命!”
高白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懂!”
武士诧异地看着高白道:“你真的不懂?”
难道武士全想错了,高白并没有将程府的秘密告诉万神王?
他快速地否决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万神王所知道的暗号只有程府的人才会知道。
高白拍了拍武士的肩膀,说道:“既然你想醉,我去拿酒!”
当高白离开的时候,他的眼泪几乎已经要滴落。
他将那柄染了无数鲜血的刀放在桌上,双眼一直死死地看着那把刀。
他几乎不敢想象那把刀从他最要好的朋友的咽喉划过时候的场景。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变得胆小,变得懦弱,变得都不敢再将刀拿起。
英雄不会天天都是英雄,因为英雄也是人,也会有懦弱的时候。
他发疯般将桌上的刀扫落在地,不想再多看一眼。
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对自己的朋友产生杀念。
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想杀自己的朋友。
他决定跟着自己的内心走,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能做到不违心的事已经少之又少。
酒已经来了。
两坛!
压箱底的好酒!
昏暗的灯光虽然让人看不清酒坛的形状,但酒的香气却已经扑鼻而来。
高白将两坛美酒放在他的面前,说道:“酒来了。”
武士问道:“你不喝?”
高白道:“我拿了两坛。”
武士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高白笑道:“不是我小气,而是只有这两坛好酒。”
武士笑了笑便拿起酒坛开始喝酒。
一口刚喝完,武士便开口道:“过了今晚,你打算到哪里去?”
高白笑道:“留在这里。”
武士问道:“为什么?”
高白道:“因为你也在这里。”
武士苦笑道:“如果今晚过后我不在了呢?”
高白道:“那我也在这里。”
武士道:“为什么?”
高白道:“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
武士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变重,开始发昏!
他的胸口开始发痛,宛若有一只魔爪正在撕裂他的心。
他趴在了桌上,只觉得自己趴着的地方已经湿透,却不知道那是弄湿桌面的正是从他口中喷出的血!他的鼻子也有血液正在流出。
他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但高白却还是听到。
高白答道:“因为万神王准备拿出一个分舵来让我掌管。”
武士说道:“而掌管的条件就是杀了我?”
高白道:“是的!”
武士苦笑道:“其实他本不必如此,因为我也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高白道:“神王也曾经给过你机会。”
武士道:“可你知道我的脾气。”
高白道:“我当然知道,你认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你决定效忠的人你也一定会拼死去效忠他。”
武士道:“各为其主,所以你杀我不算负义。”
高白的眼角已经泛红,他用他的泪眼看着武士,说道:“对不起!”
高白这句话一说完,武士那原本已经疼到扭曲的脸上也已经不再扭曲,而是充满了宽容的微笑。
高白也突然感到痛苦,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杀死的却是那个最关心他的人。
为什么最容易受伤的往往是自己身边那些关心关爱自己的人呢?
高白也拿起酒,痛苦地饮了起来。
他希望将自己灌醉,他很希望醉醒之后一切都没有发生。
突然间,满饮一口的他全都吐了出来。
而他吐出的不止是酒,还有血!
他的肚子、胸口和头开始作痛。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抚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
而这时,一个身影才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你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能下得了手!”
高白痛苦道:“我不该听信了你这小人说的话。”
万神王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小人,因为只有小人才会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毒手,而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高白的心如同刀割般痛苦,他哭泣抱怨道:“我是小人,我是禽兽,我是畜生,我不配做人,我不配做人!...”
万神王冷冷一笑后便将剩余的两坛酒全都打碎,将酒泼向小酒馆的四面八方,随后烈火一炬。
小酒馆顷刻间化为焦土。
但这并没有意味着结束,反而却只是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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