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吻抱入怀
阳光撒在课本上,一串串文字穿越岁月来到了我的身体,铃钟被老爷爷打响了——放学咯… 没等老师出门便就开始收拾书包,拿着今天的作业,随时准备冲出教室。
从教室下楼院里已经站着好多人了,唱着歌牵着小手一起走出校门。那年的我只有6岁多,多希望放学的时候不要站队伍,不要唱歌更不要牵手。
背着个大书包,手里拿着从小卖部买的辣条,吸溜吸溜吃着,路上随便找个石子就开始踢。和小伙伴比谁踢的远,这石子一直就踢到家门口。
奶奶在门口晒着太阳,走到奶奶跟前她紧紧地抱着我,脸贴着我的脸,并用嘴作个大大的响以作亲我。(每天放学只要见我都会以此,一直到我上初中。长大了好面子,就不喜欢这样,可又不好意思告诉奶奶)
2、求救信号
雨落在屋檐,打在青瓦片上,清脆又凉爽。我向父亲发出了挑衅:“爸,你不敢打我你信不信?”爸爸收到了我的挑衅开始装模作样的找扫炕笤帚。我见試开始大喊:“奶奶,奶奶,爸爸打我”鞋子没穿光着脚就跑去奶奶屋子,隔着院子脚底都是泥巴。然后又偷偷摸摸的回去了,说:“看吧,你不敢”(当时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我现在都想打你那作死的样)
没有我的“挑衅”也挨了不少打,求救信号来得有点慢。被收拾的绝望时,听到拐杖声我就知道救星来了。一脸委屈就被奶奶抱去怀里,愈是这样眼泪就愈是不停的落。
3、一瓶百岁山
奶奶总会被姑姑叫去住在那里。住在姑姑家,伯父爸爸基本隔两三天就去一次,住得近嘛。放暑假了,爸爸要去姑姑家接奶奶,和伯父们一起吃羊肉泡。
到姑姑家奶奶开始收拾衣服,把床头的一瓶百岁山给我让我喝。姑姑说:“奶奶看那瓶子好看,一直没舍得喝说要给你留着。”总是这样,柜子里总放着好多自己舍不得吃的。
4、糊里糊涂
在我12岁那一年奶奶生了病,人一下子就下不了床。在医院检查出癌症,但奶奶就是不住院要回家。她的侄子侄女都来看她了,家里也准备好了寿衣。
卧床好多个月奶奶的身体见好,去医院检查说检查不出来癌症。不知道是误判了还是痊愈了。之后两年是健健康康的,可就是糊涂了。名字叫错,衣服找不到了说是别人偷走了。刚吃完饭又说:都中午了怎么不给我吃饭,你们偷偷的吃了?
门口晒太阳都是一个人,年龄比门口的老人都大十多岁。我看着都是老人,可他们相差十多岁是有很多代沟的,哪有共同语言的。一个人晒太阳,目光所及都是回忆。
5、错过失去
刚上高中,舅舅家表姐结婚。我每天放学都去舅舅家。有次放学妈妈说:“你姐打电话说昨晚做梦哭醒了。”嗯?当时啥也没想。等晚上放学回家奶奶躺在床板上,呼吸很粗很急促。伯父在市里也被叫回家了。我知道我要失去奶奶了,伯父姑姑在奶奶身边。晚上我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因为明天六点还要上学,只能看着书睡了。一觉醒来奶奶已经走了,真的不见了,只是躺在哪里。
奶奶走了,我没有祖辈了。空空旷旷的,周末的家只有我一人。没人在我写字时拿起本子夸我,没人再紧紧抱我入怀亲我一口。我恍恍惚惚的丢了很多,失去的手也摸不着,眼也看不见了,只能回忆,回忆只是几几碎片,怎么就记不全呢。
我长大了,也考上大学了,要离开家乡去外面读书了。你是不是害怕看我远去,自己却先走了。
还想脚底踩着泥巴唤你声奶奶,可唤再多你也听不到了。听得到我也听不到你的回应。
奶奶:
生活真的好苦,好多不顺。下辈子我要做花花草草,做风做尘。可要是有轮回,我还想有你相伴,哪怕再尝这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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