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7点，红灯笼形状的路灯刷一下，全亮了起来。天还没全黑，红色的灯光把老旧的石板路染成了青橘色。
牛小强拎着一袋子外卖烧烤匆匆走进一栋居民楼，楼有5层，牛小强的出租屋是401。走到3楼，感应灯没有亮，牛小强大喊两声，楼道还是一片漆黑。
301内传出一个孩子尖锐的哭声，随后又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嚎什么嚎？灯坏了，娃儿都被嚎醒了。”
老楼房隔音很差，牛小强心下有些烦躁，借着外面灯箱的光，快步上了4楼。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听得门锁“咔”地响了一声，有人从屋内开了门。
“哥，你怎么来了？”牛小强问，面上却并不觉得诧异，心下想着，多半还是为那件事。
牛大强看了看小强手里的外卖，笑了起来，“正好，我还没吃。”虽说是在笑，但大强面向不善，眼珠朝外凸起，嘴唇厚实，一脸横肉，在昏黄的感应灯下，看起来更是有几分狰狞。
“你没吃也不知道给我先说一声，带的菜不知道够不够。”小强把外卖放在小餐桌上，才返回门口换上了拖鞋。
大强径直走过去，打开袋子拿了一串儿牛筋，咬了一口说，“有没有酒？”
小强指了指橱柜，“上次你喝剩下的二锅头还有半瓶。”
大强蹲下身，拉开橱柜门，取出放在里面的半瓶二锅头，绿色半透明瓶子，楼下小卖部最便宜的那一种。也不用杯子，一手拿着牛筋，咬开瓶盖，就着瓶子先抿了一口。
“我今天来，还是为上次给你说的那件事。”白酒从口腔一直烧到胃里，烧得大强浑身舒畅。
换好鞋的小强也坐到了餐桌旁，打开餐盒的盖子，里面是一盒蛋炒饭。
“别说了，我不会干的。”小强坚决地说。
“听说很赚钱。”大强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着话还用金鱼眼朝门外瞟了一下。
“赚钱我也不干。我现在跟小美处着对象，我要去干那么丢人的事，她怎么看我。”小强抬起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把筷子朝桌上一摔，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你不是计划明年和小美结婚吗？这事要干好了，明年你的彩礼钱就够了。”大强没有放弃，盯着小强的脸，继续说到。
小强狠狠地吐了一口眼圈，粗暴地打断了大强的话，“别说了，我好歹也是个教师，虽然只是民办小学，但坚决不能做这种事。”
大强也带了几分怒气，“教师算个屁，现在这世道，能赚到钱才他妈是王道。”
钱！钱！钱！想到民办小学一个月2000元的工资，小强心里烦躁得透不过气来。
“做不做，你今天给我一句准话。”大强一仰头，把最后一口二锅头灌进嘴里，咕咚一声，入了喉。
小强把烟头朝外卖盖子上使劲摁了下去，一缕青烟，盒子上烫出一个小小的印儿。
“真能赚钱？”小强问。
“能。”大强点了点头。
“早上5点开始，我9点要回学校上课，这事只能在你那边做，不能让熟人看到。如果你走漏风声...”小强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一星期过后。
大小强蹲在空无一人的早点摊前，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一片枯叶从他们面前打着卷儿吹过。
“你不是说卖早点很赚钱吗？”小强盯着大强，寒冷和愤怒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大强拿出手机，翻出一篇公众号文章，“你看，这写着呢，下岗大妈靠卖早餐月入3万，现今已经买下宝马X5。”
作者的话：看到一个卖早餐月入3万的标题，拓展了一下，编了个小故事，练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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