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普通的实实在在的农民,幼年时贪玩,和同龄人几个不错的几乎跑遍全村各个角落,甚至临近的几个村子,加之其它几个玩伴也是村里辈分较高的老人,更因为爷爷在世时的名分,所以全村四百多户无人不知父亲的大名。因为爱串门,所以也避免不了给这家那家的窜忙,管点闲事。而对自己家里的一切似乎少有关心,一旦遇到自己有事了,别人来帮忙的却也不少。因为家庭成分高,一直很难有合适的对象,最终娶了当时村里腿脚残疾又比他小十几岁我的妈妈。虽然是迫于无奈,但父亲还是承担起好丈夫的责任,照顾母亲。
七十年代,在那个挣公分的年代,父亲承担起的是驾辕赶马车的角色,可以说他一个极好的车把式,别人驯服不了的马啊 驴啊的到他手里那是指哪儿到哪儿,全身也刷的倍儿亮,那小鞭子子一抽啪啪方圆几百米都能听到。有时候赶着马车到一百里地外拉煤,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而这种赶马车的活,看似轻松,却不是人人能干得了的。这马可不是谁的话都听啊!换个人它可能会跟你尥蹶子。再说,你还得懂马的习性脾气。爸爸小有得意的说因为这个他从没丢过公分。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我已经记不太多了,模糊的记忆中只有早起还在睡梦中的我会被他满是胡子茬的下巴扎醒,然后满脸得意的抱起我,走东家串西家。有时候,把我放在马车或驴车上,甩着小鞭吹着口哨,悠然自得的赶着他的车。而慢慢成长的我逐渐感觉到来自父亲的压力,常常因一件小事,大动肝火,总不似别人那样可亲了,因此也有了我们两个人的争吵。争吵完之后,就会去嫂子家住上两天,而他似乎也不管不问。在回到家就跟没事人的,丝毫没有愧意。
如今我已到了不惑之年。父亲已是满头白发,身形消瘦的小老头了,无论我是怎么他也无心在跟我争吵了,或许我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不争气的小孩,我也无从改变了。而在我心目中,这个到了从心所欲的小老头应该好好静下心来了。我们可以面对面坐着,聊聊过往,聊聊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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