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延误三小时,所幸一路平稳,终于到达。
透过舷窗看见湄公河三角洲,纵横交错的河流勾勒出破碎的土地,房屋颜色带着东南亚风格的绚丽与岁月感,仿佛上个世纪电影胶片画质。至于河水,竟与上个世纪《情人》中的湄公河形象别无二致,而河岸早已沧海桑田,到底还是“槛外澜沧空自流”了。
入关开始,黝黑的肤色和呕哑嘲哳的语言逐渐充斥所见所闻,与热带风情的椰树与芭蕉一同,在出机场的一瞬烫下这座城的初印象。
西贡第一餐——著名的Pho胡志明市,我却更喜欢呼她的旧名——西贡。正如姑苏之于苏州,长安之于西安,徽州之于黄山,换了新名的城市,那悠悠的历史似乎与旧称一同封存,总显得急切于甩开历史的包袱,殊不知也甩开了历史的馈赠,失了气定神闲的从容。
胡志明市第一区从机场往住处去,需穿越城市最繁华的第一区,似乎是在空间的轴上走时间的里程,从荒芜落寞到初露头角,再到鲜花着锦,再到老态渐现……幸而到此戛然,VPV的志愿者之家到了,那便收拾好思绪下车。
见到一座简单却别致的小楼,VPV的热情可爱的Kai迎出来,给我们不厌其烦地介绍routine和小楼里各部分的功能。一同走去午餐的路上,无名的小桥与河岸的房屋构成一幅热带版的小桥流水人家,甚妙。只是归途天公不作美,雨如悬,伞亦难敌,湿了半只衣袖,好在不到一小时就被雨霁的高温与阳光蒸干。
或可称“南方威尼斯”?天气时晴时雨,午后又倾盆。与意大利姑娘闲话以待霁,聊起彼此的stereotype倒是格外有趣,失笑也有,会心也具。眼看着雨注了无倦意,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 。索性擎伞入雨幕,与另一个中国姑娘三人成行,去趟那无尽的潦水。
街头的路牌鲜有标注英文,问询街边的住户,英语与越南语的奇妙对白倒也算有问有答,可惜双方皆是一脸茫然。这大概是我从学语识字以来又一次感受到天聋地哑的绝望,睽违十八载,绝望过后竟感到近于“失语失聪”的原始的自由。follow heart跌跌撞撞,三个路痴却奇迹般没有怂,找到了一家在越可称Mall的lotte mart。
街边偶遇所谓“尺寸方圆”购物归来,本以为终于回到了用得上耳朵与口舌的环境,谁料想宿舍新来三位母语法语的姑娘愉快地构建了一个小小法语区,于是一度陷入静聆天书的境遇。终于得到助攻闯入重围与她们聊起加缪左拉莫泊桑,谷歌翻译居功甚伟。感慨文化互通至少做到了一点——两个母语不互通的人能在简单蹦几个词之后通过文化脑补心领神会,聊天不算太尬。
人乏了脑筋转速陡降,胡言乱语又要贻笑大方了。奇趣的细节还有很多,留待以后再追忆罢。风定人初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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