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她不畏惧孤独,她只是畏惧在光怪陆离的纷繁日子里没有他。
魏青时就是那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看到她眼底的脆弱,她永远能很好的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
“呐,陆深。你看过冰灯吗?”魏青时此时的声音像极了青石小巷里传来的轻柔,像极了河畔旁桃柳抽芽的声音,像极了雨后的屋檐下滴滴嗒嗒的雨声。可是她,分明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这南方的和美,她怎会有?
“听说很好看,可还从未去看过。”
“下次你来我们那,我带你去,绝对不输这的江南烟云。”
“好。”
后来的陆深确实去哈尔滨看了冰灯,可身边的人不是魏青时。
魏青时想必很困了,已经靠在陆深身旁睡着了,嘴里不知独自呢喃着什么。
陆深只是笑,然后轻轻地抹去她嘴角的冰淇淋,然后偏过头继续凝望深邃的夜空。
从乌镇回来后,那个夜晚让魏青时怀想了很久很久。她还能清晰的记得流水轻柔的流淌,好像是害怕惊扰了静谧的夜晚熟睡的人们;她还能记得草地里的虫声悠扬,演奏着不为人知的乐曲。;她还能记得她靠在陆深肩上睡得一派安详。
就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吧,一个江南的梦,只是她还不愿醒。
这天刚好陆深没课,窝在家里不知在看什么书,魏青时神秘的把他拉到她房间来,清了清嗓子,“陆深同学,打游戏吗?”
不等他回绝,魏青时眼疾手快的将游戏手柄塞给了他。
不上课的日子,靠打游戏什么的来消遣不要太舒服。魏青时在心里欢呼着。而且是和陆深。
“我不会…”陆深沉闷的回道。
“很简单的,我教你。首先,你看,这个键是攻击,这个键是闪现,如果看到这个障碍物,千万不能碰,不然会死的……”魏青时blablabla的讲了一大堆,“懂了吗?”
“额…或许。”
看来他是真懂了。前两把魏青时还能勉强赢他,后面就一直开始被虐。
“喂,哥们。你说你不会玩是在骗我吗?”魏青时扯了扯嘴角。
“一上手就会了。”陆深也不抬头,一个劲捣鼓游戏手柄。
魏青时想,聪明的人在任何领域都能得心应手吗…?比如他。
“亲爱的陆深大人,能不能让让我。”魏青时无奈只能使出这江湖失传已久的不要脸战术。
陆深笑道,“可以。”
一局过后。
“总算赢了,虽然是被让的。还是好难过啊!”吼完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了一样。
“不pk了吧。玩通关的。”
“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我欣然接受。”此时魏青时脑子里想,在这么打下去我对游戏的热情都要一盆冷水浇没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和陆深是有多么融洽,融洽到有些诡异的程度。
这样才好呢,之前装的跟个温婉的南方人一样才累的要死。也许以这个方式相处,对她对陆深都好,很开心,也很豁然。
因为这栋别墅离西湖很近,魏青时也有事没事就会去逛。她也经常看到许多人穿着汉服拍拍照片或者纯粹穿着游览的,她自然而然生起了穿汉服的心。
所以也就有了她约陆深的这一幕。
看到他正在看书,魏青时就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陆深。听我妈说你会摄影,我想着来南方不能没点纪念,所以想穿汉服游西湖,你有空陪我去汉服专卖店挑汉服并且帮我拍照吗?”
“好啊。额…明天我有课,要不就后天吧。”很爽快的回答让魏青时开心的要飞起来。
“说好了啊,不许反悔,千万要记得。”再三强调后她就面带桃花的离开了,她怕打扰到他看书。
魏青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那天。她也纳闷,也就一天怎么就那么难熬。
她提前出了门,在约定的“锦鲤抄”汉服专卖店赴约。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店员看到门外的魏青时寸步不移的望着前方,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失落。
“小姐,在等人吗?先进来等吧,外面很热。”魏青时已经流了不少汗了,咸咸的汗流进嘴里却也没有咸味,一并变成了苦涩的味道。
魏青时一边道谢,一边往店里走还不忘朝外面望。手机铃不合时宜的响了,好巧不巧,正是放鸽子的陆深。
“对不起啊,魏青时。我去不了了,这里有点事,不方便脱身。”等了这么久只是等来了一个对不起,魏青时更加失望了,可是她的性子决不允许她流露半点失望。
“没事没事,我已经快挑好了,你忙你的吧。”然后就挂了,挂的很仓促。她太害怕她下一秒自己就绷不住了,毕竟她撒谎的功力并不深厚。
扫了整个店,挑了一个还算入眼的汉服,是襦裙,颜色和她的肤色很配。店里的服务员都夸很合适很好看,就像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女子。可是…她魏青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很违和吧,她想。
她结了帐后也没脱,就匆匆去了西湖,去了她最喜欢的断桥。她记得母亲说过,断桥在下雪时候才叫真的美。
下雪。冬天。恐怕她是看不到了。
把相机递给了路人,认真的拗了个造型以后,她就定格在相机里。
“赶快回去吧,这太阳真毒。”穿着厚厚的汉服的她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很晚很晚,陆深才回来。
因为很安静,所以她能清晰的听到陆深关门的声音,在宁静的晚上越发清脆。
陆深没有先回自己房间,而是径自走到了魏青时房前,对于今天的放鸽子一事,他深感愧疚。
敲了两下,门就利索的开了。彼时开门的她,连鞋也忘穿,脚趾不安分的扭动着。
她一面开门,一面骂自己也多怂。发誓不再理他的她只是听到他敲门,就欣喜得不行。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情难自控的德性。
“你…”
“你…”
突如其来的异口同声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愈来愈压抑了。
还好陆深又开口了,“今天,真的对不起。”
“诶呀,这点小事而已,你有事情忙嘛不能来赴约也很正常。”她在心里惊呼,和她心里想说的南辕北辙了,这没头脑的嘴巴。
“她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了。”他想看看魏青时有什么反应,可是令他失望了。
魏青时表现的尤为淡定,甚至笑得很明媚,“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你啊。”
“我走了,你早点睡。”
“你也是。”
门刚关上,魏青时就绷不住了。她将自己裹在被服里,任由泪如雨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就那样枕在湿漉漉的枕头上睡着了。
梦里她撑着一叶兰舟,划阿划,划累了就停在湖中央,看着叶子落在水面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当北方遇上南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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