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突然有了厌倦微信的情绪。
每天早上,起床,开手机,刷一遍微信。晚上关灯睡觉前最后一件事,刷微信。
而不是,起床,阳台仰头看看天空,听听阳台边那棵树上鸟儿的晨唱。
白天,如瘾君子离不开鸦片,按时得吸几口,人才正常。
我开始努力去想,微信出来前,我的早上,白天,晚上,都在干嘛。
可怎么都想不出,我到底在干嘛。好像我是玩着微信来到这世间的。
仿佛记得,玩过QQ,MSN,泡泡,加班加点斗过地主,一晚上输过几千分。
可那时的玩,是间隙性的。
QQ有人来搭讪,有时间陪着玩玩,忙时,姐才难得理你。
这会儿,我依然是,我的地盘我作主。
QQ之前,邮箱。
邮箱里最多的是,来往工作。 @很多人,其实就是找证人的险恶用心。事无巨细,发邮件,哪怕就两字:谢谢。
节假日,收到熟与不熟朋友用心制作的卡片,一闪一闪地附着贴心的话。我也会提前一星期开始为每个朋友选卡片,写上我想对他她说的甜言蜜语,预约一个良辰,邮箱自动帮我去传情。
这会儿,我是个深情款款的人。
邮箱,邮箱之前呢…
哦,好像是局域网。它寿命不长,短短几年,如烟花冲向天空,以秒为单位消失。与不曾有过差不多。
公司内部局域网,那还得公司有米有魄力。专程请软件公司好几个程序员坐阵公司几个月,设计出系统,方便公司内部流程运营。
当然此时,全是工作工作,公司怎么会花钱让程序员给我们设计款聊天软件呢。
这会儿,我还不知道,上班可以聊QQ,泡泡,MSN,微信。被自己的单纯感动。
都想到这儿了,再努力想想吧。
哦…买了手机。第一台手机,几乎花掉我一个月薪水。
西门子的,黑外壳,屏幕周边,一圈红线勾边。红与黑,故事还是蛮耐人寻味的。
至今清晰记得,那天周末下午,广州秋末的天空飘着小雨,我住在天河石牌。就在离住处不远的电脑城,揣着一个月的工资,在摆满电脑手机,堆满人的一个个小店,嘈杂吆喝声里,找我要的手机。
是的啊,找啊。说不出要什么样的,但一定是看到,就会说,哦,就是它呢。
买衣服或遇到一个人时,你不是也这样吗!
找到了我的手机,我尽然忘了:是不是还去移动厅办了卡,还是店里一条龙服务...
只记得,气都不喘一下,又带着它去石牌商城,找手机套。秋风秋雨秋渐凉,好歹要给它穿件漂亮暖和的衣服啊。后来是一款秋末黄的毛绒绒的熊。两个耳朵好招摇。
带着我的熊,又去另一头的超市,买了床准备过冬的太空棉被子,轻轻的如棉花糖。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太空棉被子,站在超市外斜电梯上,心都要飞起来了。
回到住处,套好被子,天已黑。窗外下着雨,房里暖灯暖被,还有书桌上玻璃花瓶里的玫瑰和满天星。我靠在床头,看会儿书,又把玩一会儿手机,想给朋友打个电话,奈何不知号码。幻想手机铃声响起的兴奋。那晚它就是一直没响起。
是啊,我是个饿饿肚子也会偶尔买束花的矫情女人。不过那时石牌菜市场经常卖一大捆一大捆的玫瑰,2元一支。买菜就会买几支,再配几支喜欢的满天星。有花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嘛。
这会儿的我,几支花,一个手机足以让我幸福满盈。
手机前呢,公共电话。
每周与家里约好固定时间打电话。长途电话一定去电话营业亭。周末的那里,七八个透明玻璃隔音电话亭,要排号。各色乡音肆无忌惮传到排号人的耳朵里。
短途电话,就在住处楼下的日杂小店接打。
有时临时决定外宿朋友处,就会打电话给小店,让他们传话,叫同住的人帮我收楼顶晒的衣服。
这会儿,打接电话都不方便。可听到与家人通话不易时的各色乡音,与小店大人小孩混得烂熟的自在。现在想起,好美好。
至于电话之前的事,我是没有太多经历记忆。只记得我外公去了天堂,我与几个小同伴在公路边小水凼玩水和沙。一个亲戚路过,叫我快回去,说外公走了。他说他去通知有个亲戚。在十几里路以外的亲戚,他走路去。后来他回来了,我们还在那里玩水和沙。
这会儿的我,还不懂一个人走了是什么意思吧。
现在,家里到处是手机。虽退休的退休,失业的失业,可我们都曾需要过它们。只怪我们过于喜新厌旧,过于虚荣,一个个打它们入冷宫。还烦恼是扔了?扔了?还是扔了?
微信,已让我心生厌倦。厌倦它太方便,方便到少了很多乐趣。厌倦它操控我的时间,甚至情绪。
我知道,很快会有比它更阴险狡猾的出来,尽最大可能绑架我们,直到我们麻木到没有了情绪,没有了麻烦...
我就这样一步一步,糊里糊涂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开始担心向往,明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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