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阁楼上到地面不过三层楼高,要在平时,阿楠轻轻一跃,落地的时候一打滚化解这冲击力,就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奔跑。
可现在不行了。阿楠几乎是摔下去的。还好下面的雪地够松软,阿楠摔在里面。
他浑身一个激灵,咬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刹那间,他已经跑出了小镇,在茫茫的荒野上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体内的力气,一点点的被抽空,但阿楠仍然咬牙坚持着,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受伤的野兽,往往是最可怕的。
他知道自己绝对跑不掉了。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每跑一步,在雪地上就是一个脚印,只需要按着脚印就能追上他。
阿楠停下了脚步。
不跑了。
转过身来,果然后面十几个小黑点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们跟阿楠大约相距两百步...一百八...一百七....
阿楠凭借天生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默默数着他们的距离,同时感受着风的方向风的大小,风也是有呼吸的。
一个成熟的猎人,一定懂得感受大自然的呼吸。
一百四...一百二...一百!
还有一百步!就是这里。
阿楠等的就是这个距离,一百步之内,必杀。
短短一百步,将是生与死的距离。
阿楠闪电般出手了,拔箭,拉弓,毫不犹豫的射出,拔箭,离弦,拔箭,离弦!
每射出一箭他就不看也不去看,因为他知道,那人绝对死定了。
一连射出十余箭,箭无虚发!
阿楠最后的力气仿佛用光了,跌倒在雪地上。
这是杀人的箭!每发一箭都用上他的全部精气神和力量。
现在他已无力弯弓搭箭,眼睁睁看着还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阿楠知道自己也许死定了。
剩下的几个人已经围住了他。可是阿楠已经没有力气拔箭了。
“砍下他的脑袋!挂在镇口!”
“...”
阿楠意识模糊了,突然,他看到了刀光。
好快的刀!
醒来了。
还是在昨天那家小酒馆。不同的是,此刻酒馆里已经大门紧闭,没有一个客人。
只有那个扫地老者坐在炉火旁,添着柴火,火上正在温一壶酒。
“有酒吗?”阿楠道,他起身,顿时感觉到胸口还是一阵气血翻滚,不过已经好多了。
“有。但是对你的伤没有好处。”扫地老人道。
“你是张伯。”阿楠也坐到了炉火旁。脸色苍白。
“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张伯道。
阿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是你却不问?”张伯道。
“如果别人不想说,我问了又有什么用。”阿楠道。
张伯淡淡的道:“年轻人里面,像你这样懂事的可不多。”
“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阿楠道,他说的是实话,从小,他就在深山老林,与野兽为伍。靠打猎为生。
“那您打算告诉我吗?”沉默了半晌,阿楠还是问了。
张伯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阿楠低下头,张伯既然已不愿多言,他只有自己去找答案。
张伯给他倒了一碗酒。刚刚温好的。醇香无比。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杀的是什么人?”张伯道。
“不知道。这种地方,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吗?”
“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是几个亡命之徒,死了也无所谓。”张伯道。
“但是我昨天后来去看他们的尸首,已经不见了。”张伯忽然凝重道。
“不见了?”
“对。就在你把他们扔出门,你们上楼以后,我就出去看了一眼,已经不见了。雪地里干干净净,连血迹都没留下。”张伯道。
“这前后加起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阿楠道。
难不成尸体长了脚自己走了?
“所以是有人带走了尸首。杀小薇的也是他们?”阿楠道。
“不知道。”张伯叹了口气。
“可是。他们为什么那天晚上不把我一块杀了,反而嫁祸给我,岂不多此一举?”阿楠扬了扬眉毛,这里面有古怪。
他的心始终沉静如水,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多年来狩猎时等待猎物出现,已经练就了他坚若磐石的心境。
“我也想不通。”张伯道。
“那我去找答案。找到凶手。”阿楠起身了。
“然后呢?”
“杀了他。”
“如果不止一个人呢?”
“一个也不要放过。”阿楠忽然叹了口气。但语气仍旧无比的坚定,他要去做的这件事,无论是谁来也拦不住。就像他要等的猎物,耗上这条性命也要等到。
“因为一床被子?”
“是。”阿楠道。
张伯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闻言,阿楠转过头看着他,他很少这样认真的注视一个人“老伯的刀很快。”
“哦?我从不带刀。”张伯道。
“你本身就是一把刀!”阿楠道,“若非如此我已经死了。”阿楠自然知道是张伯救了他,他早就看出这个佝偻老人,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这个小镇上现在基本上被两个大帮控制了,金蛇帮和银花帮。还有一些不知道来路的势力,但是成不了气候。”
“银花帮。他们帮主是个好色之徒,要把这个镇上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收为己有,如果被别的男人碰了,那她就得死,别的男人也别想得到。”张伯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沉痛。
“小薇已经被银花帮看上了?”阿楠道。
“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有。”张伯也是不解,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摸不透。
所以小薇早就知道自己难逃厄运,把***愉交于了阿楠后,就被银花帮的人杀害了。
她早已知道会如此下场吗?
阿楠怔住了,好半天没有缓过气。
寂寞啊寂寞。
一个女人甘愿把身体交给自己,不愿入那魔窟,但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她。
阿楠几乎发疯。
“我去找银花帮的人。”阿楠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屋里的火堆烧的正旺。
屋外,大雪呼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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