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二丫,此时此刻的我正站在一把菜刀前,刀旁是一瓶安眠药,久久的注视让我出了神,一声哭泣把我拽回现实来,是刀还是药?我该何去何从。原本我只是芸芸众生中极为普通的一个女人,有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原以为我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然而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在你那平稳的人生下面,原本结实的大地早已慢慢镂空,然后突然的崩塌,迎接你的只有万丈深渊,当你在坠落中惊醒时,早已手足无措,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下坠……
我出生在甘肃省天水市周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县城,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家中有三个孩子,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我排老二,一个尴尬的位置,二丫的名字也是这么由来,从小看到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是姐姐带着弟弟的样子,天真的认为这就是一个正常家庭的固定模式,直到长大后我才意识到男孩对于农村家庭的重要性。
家乡的农村很少有富裕家庭,家有三个孩子,加上父母都是庄稼人,我家也不可能万幸成为富裕的个例,学习成绩平平的我自中考后便不再上学了,帮助父母一起种植苹果,我的到来彻底让大姐解脱了,一直闹着要外出打工的她终于有了借口,父亲想到大姐外出务工又能多出一份收入,此事也变顺理成章了,此后日子里只剩下单调的下地务农,根本不用谈什么理想,事实上当时的我就没有理想,即使有也是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
10年春节,为了营造喜庆的气氛,庭院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许久未见干净的地面,归置整齐的柴火,整齐排放的农具,除此之外也就别无它物,唯一突显节气的是那老旧暗黄的土坯房上贴上鲜红的春联与福字,比起过年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外出务工三年了的大姐终于回家来了,好久未见大姐让我心生期盼,她是我与外界唯一的信使,但是父亲对于大姐却是另有他盼。
大年二十九晚饭前,大姐拖着一个行李箱缓缓而来,如果不是一声熟悉的“二丫”,我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人就是大姐,一件紧身黑色羽绒服自上而下,导致只能从膝盖下方看到裤腿紧紧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最为醒目,显然与这村庄泥泞的小道格格不入,羽绒服的帽子将头裹得严严实实,但仅仅是露出的这一点点面部就让我感觉到了大姐的变化,原本短粗的眉毛变得又细又长,而且貌似也没有原来那么黑了,上翘的睫毛似乎是被定了型,眼皮无论怎么动睫毛上扬的角度始终不变,原先两腮的红晕也被化妆品掩饰下去,犹如白云遮日。大姐看出了我的目瞪口呆,于是牵起我的手向屋走去。也就是在走向屋子的这几步的时间我好像突然有了理想。
饭桌上虽说不算丰盛,可确实比往日新添了几个菜,大姐边吃边聊着在大城市的所见所闻,我默不出声静静的听着,夹着菜往嘴里送可是吃下去的却是羡慕,我也曾想像大姐一样去外面打工,可是父亲的屡次拒绝让我也不再敢说出口了,这时父亲说话了,在他还没开嘴前我就知道了他要说些什么了,因为每逢与在外的大姐打电话他都会提到此事……
“我说老大!你在外打工了三年,到底挣没挣到钱呢?这三年里你几乎就没往家里寄过钱,我看啊你这工打的也没什么意思,这次回来就别出去了,过些日子给你找个媒人说说!”
“谁说没挣钱了!”大姐说罢转身走向行李箱翻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8万块钱,妈,你收好了!”
母亲笑而不语收过银行卡赶紧前身将卡放进了里屋的衣柜中去。
“好闺女,出息了啊”父亲端起了酒杯,痛快的喝了一大口。
“说个事啊,我打算这次走把二丫也带走,让她和我一起打工去。”
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看到我突然睁大的双眼,但是我立刻缓过神来:“我就别去了,家里种苹果也需要人手啊!”,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说出如此违心的话,但是我明白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好啊,让二丫也和你去,家里我和你妈忙得过来,你俩多挣点钱,将来你弟结婚花钱的地可多了!”父亲笑着说。
大吃一惊、喜出望外、欣喜若狂……我已想不出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不过怎样形容的事情早已一闪而过,而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憧憬着不久未来的打工生活,就这样,在新年的初四,刚满17的我踏上了和大姐一起打工的返程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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