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灯

留灯

月色点燃灯光

家常小菜冷却又飘香

风吹开了玻璃窗

牵一双眼迷茫张望

望尽路头

望断星光

   在这城区郊外，夜色像下了雾般笼罩下来，四周只听得见风吹竹叶发出的萧萧声，声音惊动几声狗鸣。

   竹叶黑影的缝隙中透出几点光，是扇窗，是间房。

风轻轻打开窗，窗上的铁边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细砂。

   这是第多少个夜晚在天黑之后妇人拉下白炽灯的灯绳，泛出昏黄的光，就像夕阳余晖还恋着这间空空的房。

   靠近厨房的木桌上有用罩子盖着的饭菜，一台29英寸的老式电视机在闪着新闻联播，她把声音开的极低，坐在桌子旁看电视里闪过的一幅幅图画。

   电视机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和一本日历，最外面的一页用夹子夹住的，2013年9月17日，农历八月十三，被风掀起，下一页却是2015年9月17日，农历八月初五。

   原来已经撕掉了两年的时间。

日历旁的照片里，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孩在家门口对着镜头腼腆的笑，男孩看起来十一二岁，笑起来却像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老人微动着嘴角，当电视机里闪过几个练武的少林小子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小子们，光着头，一本正经的打拳。

   老人说，孩子丢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呢。

   趴在老人脚旁的一条小狮子狗，抬了下头，又耷拉下。

走哪儿去了呢，镇上都找遍了，他们说是被拐跑了，可他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小子啊，别人要他干嘛，也不回来……

   小狗闭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腔调。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着灯就知道怎么回来了，一叫我我就去接他回家……

   她搓了搓手背上凸起来的筋，似乎想要抚平，却按下又突起。

灯光照在她泛着银白的头发上，晕起了几点光影。

   电视画面一闪而过，又一闪而过，她的头靠在椅背上，渐渐均匀了呼吸。

   风把蓝布帘子吹起一个角又放下，乐此不疲。

   灯把窗外的小石板路照起变亮，经久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