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养牛业很是兴旺,老百姓看出了这个挣钱的门道,家家户户都开始养牛,有人家最多的时候养了十多头。
我在学校,工资一直低得可怜,每年的那几个铜板真不够干什么,即便加上种地,收入仍然很有限,维计生活都不宽裕,更别想攒钱了。和老婆商量几回后,凑钱买了两头小母牛。
当地有句话,母牛下母牛,三年五个头。这样的话激励着我,期待早日脱离贫穷,也能过上手有余钱的日子。
俗话讲,看花容易绣花难。看别人养牛很容易,一天天悠哉悠哉的,每年得两头牛崽就能卖上三千四千的,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轮到自己就不那么容易了。冬天还好,准备充足的玉米杆子,每天喂上两顿,到了晚上收拾好牛吃完的玉米杆,再给牛饮足水,把牛牵回圈里就行了。
可是到了夏天,天天都要赶到上山去放,不管阴天下雨,一天都不能停歇。平日上班没时间,放牛的重任就落到了吴芳的肩上。
放牛的活虽然不累,却很熬时间。上午三四个小时,下午三四个小时,不放饱不能往家赶,这还不算路上的时间。回到家里拴好牛,进屋收拾一下赶紧生火做饭,辛苦可想而知。可是吴芳毫无怨言,从来没有抱怨过。
那几年,放牛的妇女不少,时间长了,处得比较好的几姐妹,每天相约赶牛上山,把牛聚在一起吃草,就坐在一边唠家常,或者回顾童年时光,或者憧憬未来。有时候天南地北地瞎扯一通,高兴了,几个姐妹还扯着嗓子唱上一段,使得放牛的日子不再感到枯燥乏味。
每逢周末,我替换老婆放两天,让她在家洗洗涮涮,整理一下屋子。
到了暑假,我就成了专职牛倌,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阴天下雨,天天上山放牛。我不喜欢与人结伴,总是自己独来独往。每天早晨三件物品随身带,雨衣屁垫加本书。
把牛赶上了山,我就把屁垫往地上一铺,坐下来看书。如果是晴天自然好,虽然天热些,可以找阴凉的地方。阴天下雨就遭罪了,到处湿漉漉的不能来坐下休息,一站小半天,两条腿站得酸痛,还难免被雨淋湿,凉滋滋的不舒服。
雨天里,牛往往会格外欢实,不好好吃草,到处乱走,我就得时时跟在后面,既担心牛走丢,也怕牛下了山钻进地里祸害庄稼。
有时候,牛疯起来也很气人,稍不留神就跑没影了。我身穿着雨衣,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雨衣又不透气,跑上一会就满身大汗。
到了秋天,牛好像能闻出玉米的香味,见头见影地往玉米地里钻,去偷吃玉米棒子。有一回,不知怎的了,两头牛好像核计好了似的,带着牛犊疯一样地从山上往下跑,而且各奔一个方向,搞得我分身乏术。等我尾追下去赶出了第一头牛拴在树上,再去赶另一头时,那家伙已经造了好几棒玉米了。
掐指算算,我一共养了四年的牛,其间的辛苦不易,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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