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嘛，曾消逝的一切！

文/一条陆地上的鱼

01

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两点，我揉了揉还依旧困顿的眼，努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数字，希望是自己把它看错了，然而却没有。

对于经常晚睡的自己来说，这个点醒来着实有一点尴尬，自己也总害怕在半夜里从睡梦中醒来，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因为醒来的那一刻，冰冷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团黑色和四面厚厚的水泥墙在陪伴着你，一颗瑟瑟发抖的心，在这样的黑色背景里也不知该怎么安放。

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此刻内心却感到害怕，这样的坏境下自己总喜欢瞎想，会想起已经离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感觉他们的身影面容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感觉他们在对着我笑。

我不敢闭眼，更不敢把手机的灯关上，因为一闭眼，在这团黑色的笼罩下，他们就变得愈加清晰。

我还会想起，曾经好多好多的旧时光，那些年的事，那些年的人，好像也开始一点一点的重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你越想忘记越想立刻就沉睡过去，它们反而就愈加的清晰明了，不一会儿，你的睡意就会被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干扰的一点也不剩。

每到这时，自己总会打开手机随意找一个视频放着，不论里面放着的是什么，只要有灯光在亮着，只要有人在说话就好，那样自己的心才会稍微变得心安一点，假装有人在和我说话，假装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一个转身就可以拥她入怀。

但现实是什么也没有，我就这样干瘪瘪的躺着，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和善意，直到后来的睡意将自己又一次带入梦乡。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那些消失的人消失的事消失的时光，会在此刻一一重现？是因为此刻的它们过的不好？还是它们对自己也依旧保留了一份想念。

可是，我却总也找不到一个答案，只是在心里信誓旦旦的写下一个解字，便让它不了了之。

02

这几天心里，其实颇不平静。

晚睡已经是一个常态，但即使这样也依旧睡不到一个好觉。总是会在半夜醒来，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有时候是在美梦的戛然而止中醒来，有时候是在噩梦的惊吓中醒来，但噩梦的次数远远多于美梦。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个规律似乎不太适合用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醒来的自己都久久不能释怀，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无法接受梦醒后那种幻真幻假的虚无感。

也许，是现实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压力太大，让自己的大脑需要一个合适的溢出口，也许，是自己很多事情想得太多但又解决不了，所以大脑和身体自身来帮我分轻负担，又也许，真的是那些曾在我身上流逝的时光和人想念我了。

它们以这样的形式回来看看我，看看我过得好不好，看看我有没有也在想念它们，若真是如此，我这悬着的一颗心也算可以放下了。

时光催人走，也催人老，它像是从天空洒落的花瓣，穿过我们的身体又跌落到泥土里等待再次的盛放。

对于它自身来说，它好像是怎么也用不完的，于是只好可伶了我们这一路的过客，我们陪着它一起经过，盛放和枯萎，然而又被深深的埋葬掉，剩下它自己独自继续前行。

黑夜，梦，故人，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思想，更像是一个个它的具象，它用这些具象告诉我们它的存在，告诉我们谁才是真正的主宰。无论你害怕不害怕，接受不接受，它都会在某个时间点悄然而来。

它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它和你是有关系的，你不能把它们一股脑的全部忘记，你不能当它们不存在，你依旧需要时常把它拾起，所以它们才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梦境里。

柴静在《看见》里说，没有在深夜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我想没有在深夜里醒来，没有在深夜里梦到旧事旧人，旧时光的人，也不足以谈自己的人生吧！

03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说她曾去过云南丽江，曾去过海南三亚，也曾在某个黑夜里，躲在某个小小的角落里涩涩发抖地哭泣。她说她的内心也曾充满惆怅，不止为那高高悬挂的月亮，也为了那脚踏实地的生活和梦想。

我和她也还算投缘吧！但其实更多的是，我发现我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都喜欢码字看书，都喜欢一个人行走在路上和自己对话交流，有一个自己小小的愿景，在大的世界里又拥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会偶尔多愁善感，也会被一个故事打动的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这样的相似之处还有很多很多，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像是曾经的时光又回来了一遍，像是另一个自己在她身上上演。

如此，便总会忍不住地想，要是能够早一点遇到会是怎么的一个模样，还会不会有现在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甚是欢喜，但也仅仅局限于私下的欢喜，就像半夜从美梦里醒来，这样的感觉，也甚是害怕，像是半夜里从噩梦中醒来，总以为那是真的，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就像曾经一一流失的旧时光，不知道它对于自己而言是意味着好还是不好。

我只好尽可能的少去做一些幻想，因为那些曾丢失的时光早就告诉自己，在想象中你能得到多少的快乐，在现实中你就会承受多少的疼痛。我不愿承受那种痛苦，便宁愿舍掉一些那样的快乐。

于是，只好把它放在远处静静地欣赏观望，就像在凌晨两点醒来不敢入睡那样，把它当做手机视频里的那个声音一般，让我们彼此只是静静地聆听，那样的感觉就十分美好，那样就可以最终入睡不会害怕。

04

凌晨两点醒来，我不仅想到了那些旧人旧事，旧时光，也不仅只有害怕恐惧不敢入睡，除此之外，我想到的也还附带着一些其他的能量。

我会想到川端康成的花未眠，想到他凌晨四点醒来亲眼所见的未眠海棠花，我会想到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想着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旅人，是否他也会如我这般，在半夜从睡梦中醒来，我还会想到席慕蓉的那首诗《青春》，想着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含着泪我们会一读再读，会不会真的明白曾经的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我能想到的还有很多很多，那曾经消逝的一切，我都会慢慢地，一一地想起。

但我也更加明白，流光果真容易把人抛，会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那些溜走的时光其实还会时常回来看一看，它也还需要你对它轻声地问候一句：离开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而那些从我们身边溜走的东西，人也好，事也罢，总会以它特殊的方式在我们身上留下它的印记。你害怕也好，你忘记也好，你不愿面对也罢，它都会让你知道它的，你是怎样的人，便会遇见怎样的人，你曾度过了怎样的时光，它便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回馈于你。

佛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给你一些什么。”

我想这句话是对的，所以当这些曾出现过的东西再次出现时，我们也只需要保持微笑，保持对它最真挚的欢迎，然后轻轻地道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你过得还好吗！

我们不需要彼此的回答，因为答案早就已经在彼此的心中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