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贿行贿之事

前几天家里来了客人，爸爸于是叫“湾子”里的人来陪客人打牌——农村没什么条件，打牌是最常见的娱乐活动。这位湾子里的人，按辈分我叫他爷爷。中午留客吃饭，推杯换盏之间，爸爸提到我中考时，曾让这位爷爷的儿子帮忙。时间虽然久远，但我还是想起了这件事的大概。

那时我上初三，即将中考。考试项目里有体能考试，这个会在文化考试之前考完。满分是20分。它的分数和文化考试的分数相加，才是中考总成绩。所以它的重要性等同于文化考试。但是这项考试就设在本校，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体考当天，立定跳远开始之前，班主任把我叫到一旁，然后将考试证件上我的照片撕下，蘸了一点口水，贴上另一位同学的照片，让他帮我跳了。

过了几天，班主任当着全班说，“体考”时找人帮忙的，该“表示”就得“表示”啊，不能让别人白白帮忙。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我，但回家后还是跟爸爸说了。爸爸说他给了A一包烟，这位A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位爷爷的儿子，他当时是学校的副校长。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当年我懵懂无知，如今想起来，觉得我最大的疏忽在于，没有感谢那位替我立定跳远的同学。

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是在我上大学时。大学里有些课需要自己从学校网上系统选，结果有一次我在选体育课时，不知为什么没选上。于是只能延后一个学期，和低年级的一起上课。我选的是乒乓球，这是我从小就会的。第一节课我去上了，更加确信考试我能通过。后面我就没去了，准备等到考试周再去。

结果当我在考试周联系教课的体育老师时，他说我一直没有签到，这种情况要直接挂科。我“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呢？”他说：“这样，你下周带两条烟来，我帮你操作一下，让你过。”虽然这类课程，老师是否点名都是看个人意愿，但我自知理亏，也就没说什么，问了大约需要什么价位的烟后，就把电话挂了。

到了约定时间，我用书包——这是他要求的——装了两条烟，去了约定地点。等了一会，他开车过来，在我旁边停下。我走到副驾驶旁，取下书包，作势要把烟拿出来，他急忙说：“你先上车。”我上了后座，把烟拿出来给他，也没多说什么。一次利益交换就这样完成了。

第三次，也是最近一次索贿行贿之事，就是驾考的科目三。我报考的驾校，同时也是科目三的考场，所以教练和安全员互相认识。在考试前一天，教练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安排一下。所谓安排，就是我给200元红包，安全员会打手势告诉我何时何地该怎么做，以及帮我踩刹车。综合考虑之后，（具体因素以后会写）我还是决定给了。

遇到这种潜规则时，人类的感受是相似的。当不公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你会怨恨潜规则；当你因此有利可图时，又会感谢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