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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划时代的变化:孤独之翅

第4章 划时代的变化:孤独之翅

作者: 艺不惊人死不休 | 来源:发表于2020-12-21 17:15 被阅读0次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一个时代,不过思想也如我:过分诡异。借着这一点,我便有机会耍耍嘴皮子--双方视对方为知己,交流着在艺术上的见解与进步。艺术难寻知己的苦闷之心得到了稍许慰藉,方可在这个贫疾可怖的世界交稍稍稳住灵魂的身子骨。

谈起教育,我总觉得害怕。看看坐在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们的状态就不难理解这种情感。只要进入教室那种氛围,就叫我不寒而栗——双方互相上演木偶戏,一个能量强的木偶指使着一大帮能量弱的木偶,站在讲桌后方大谈“论教育的艺术”。

没错,教育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但没有人教过我们如何去嫉妒、仇恨。可是说来奇怪,后者我们却比前者驾驭得更加游刃有余。一场出色的演出,一张完美的画作,难道有多少人会真的发自内心为这些作品喝彩吗?一首优秀的歌曲作品,只不过它出自一个无名小卒,这时的人们会从各个方面去质疑而不会直接去拍手叫好,因为在此曲之前你我皆是凡人,嫉妒心作祟使我无法承认你的优秀。多少已逝的巨星都是死于非命,所以古人所说“树大招风”并不是空口无凭。

年龄与代沟是非常敏感的两个词。身边的大人们都会选择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组成饭局,并经常在饭桌上谈出“我是某某一代人”之类叫人心生恐惧的字眼。大人们嘴里那些语重心长字眼始终像逃不开的诅咒一样跟随着我,严重地影响到了我和周围人的关系,让我羞于开口表达自己,终于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孤独的人。

“人怎么能不需要理解?你可以慢慢修炼到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这并不表明你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可问题是,人与人的经历差异巨大,怎么互相理解?”

“那便是人的良知。对,人都是有良知的,不一定非要追求相互理解,只要确定他的良知处在正确的道路上就可以了。至于欲望,满足得过了头,他自身便会因为无趣和空虚而遏止自己。 ”

嗯。好在我们都相对年轻,愤世嫉俗的嘴脸还没有完全散去。(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务必要在更年长的一些人面前装疯卖傻,以此来降低他们对我们这种人的关注与监视对吧?)

我们做的还不错,所以,我们有很多机会见面,私自卸下在外界表现出的伪善的面具,说一些人真正能说的话语。

(与其说是有机会见面,不如说是我们用人性的虚伪所换回的战利品。)

嗨~你看,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最后没了谁都能继续活下去。我与那个弟弟好久没联系了,感觉也不过就是我这张嘴从“开启-闭合”状态变成了完全闭合的状态。若一个人的目标是明哲保身,不向世俗妥协,他就只能比别人更孤独一些。

(孤独,这到底指的是什么?一个人就是孤独吗,也许不一定,我清楚的记得遇见过的不少人都更喜欢独来独往,喜欢过独居的生活。让他们天天被一群人围着,跟对他们上刑法没什么两样。)

让我来再回忆仔细一些,没准就能在这思绪的细缝当中抓出这孤独的小翅膀。

小时候爸爸买给我的玩具,即使缺胳膊断脚,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保存起来,时不时拿出来静静凝视,回忆总是能涌现。不过,若是让我花一整天时间,把那些玩具像小时候一样摆好阵势,我却没那个心思玩了。人确实在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干的事,也许那些玩具在这个年纪是不该再玩了,但是不该玩不代表不该拥有,即使为了守住回忆,我也愿意留下“残疾”的它们。

后来想了想,也许这就是孤独。我能跟玩具们在屋中待上一整天,跟它们诉苦、哭泣、欢笑,但一遇到外面的人,我的表情就变得单一了。有一次我去酒吧,看到几个喝醉的女生蹲在厕所门前哭,在她们身后有男人抱着她们,抚摸着她们的后背。我朋友指着她们说:“我也想像她们一样大哭一场!”

我说不行,一是我们的性别属性,这种性别属性在公众场合落泪不受待见;二是我们不能这样表达痛苦,即使我们和那些年轻人的面庞没什么两样,但我们的心态已经老了,无法再做这样的事情。

也只有夜里有机会激发此类的感受。

在夜的沉寂与掩护下游走,豪不保留地挥泄和爆发自己的情感,比白天任何一个时段的我都要真实。至于按时睡觉这件事,一直令我又恐惧又讨厌,我的肉身频繁地反抗我的精神。要不是我的身体健康江河日下,我一定会不顾一切选择晚上进行工作的。

大多数人都说早上做事脑子更清醒,效率更高。可我却恰恰相反,我清楚的记得无数个上学的早晨我是如何从早读一觉睡到快放学的时间,而很多考试成绩不好的原因无非是考试安排在早上。早上6-10点是我的能量低谷,那时我除了打瞌睡没有做别的事情的动力。虽然早上和晚上都是最适合做梦和自我思考的时段,但就我看来,更偏爱晚上的时段。习惯于晚上人感情迸发激烈,这对于艺术创作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不论在晚上还是早上工作,总之只要工作,这种人就是自律的。我曾在清晨被楼下铲土的声音惊醒,那些农民工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虽然是做大脑无意识自动化的体力活,但却顺应了生命规律,到了中午就吃饭休息上一会儿,从未受“十分困倦躺下却睡不着”这件事情的困扰。

而现代的“文化人”们,却有另外沉迷的东西——沉迷手机。我们的时代面临着一个挑战:重新学习如何集中注意力。如果仔细回想一下平时怎样打发或度过无聊的时光的,就会惊恐地发现,大多数人居然用四个方式就能总结出来:玩手机、逛街、看电视吃东西。虽然吃东西可以理解,毕竟人要是不吃饭,就会饿死,那是一件即使不无聊也不得不做的事情。

最恐怖的不是做前面那三件事显得怪异或是正常,而是他们似乎认为,只要在工作之余有闲暇的时间,便只有那三种选择。我一直很敬佩一种人,就是尽管发现被那些方式给奴役了,依然有法子在感到空虚、甚至恐慌时泰然自若。按正常人的大脑来讲,虽然追逐新鲜事物是我们的本能,但至少懂得竭尽全力追求有意义的事物。

有意义是什么?无非就是心中在做那些事时有种平静快乐的感觉。如果没有手机,也许我们就会去画画、烹饪、舞蹈,或者只是静静坐着发呆。无聊大概是生命的常态了,我们的大脑有时跟身体一样,需要时不时无聊一下,才能重新获得专注力。可手机却抢占了我们感受无聊时光的机会,现在我走在大街上,或去任何一栋建筑里面,都能看到“玩手机的动物们”。

从另一个最让我介意的方面来讲:手机抢占了我心爱的女孩们。说一个人具有良好的注意力,无非是跟他对无聊的忍受度有关。我的职业倒是附带对无聊忍受度的训练,这让我颇感慰藉。我喜欢无聊,喜欢没有外界的惊扰,顺便逃避那让我恐惧的社交。如果看见一些人和事就让你拥有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为什么不去逃避呢?也许我并没有存在过,存在的是那天上的云朵,是街头树木上的蚂蚁。即使我在这充满电子产品压迫的世界中张开嘴大口呼吸,依旧感到浓密无边的窒息感。

人在没有娱乐时最富有创意,往往能创造出最能娱乐大众的作品,不过,我真的很无聊,只得邀请女孩们出来吃饭喝酒。邀请女孩出来,就不外乎会遇到那令人尴尬的沉默时刻,不外乎,在她们身上将要发生一个动作:从包内掏出手机,大拇指像一个机械开关般地在手机上划动、传达着指令。之后我便不敢再主动约任何姑娘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我约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女人受互联网上快速流动变化的信息影响,一向看向我温柔的眼神都变了味,似乎我就是那个在街上强奸美女,理应受到惩罚锒铛入狱的恶棍。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也不敢再过多的与这些女人对视,她们完全无视我的想法,一面和手机那头的虚拟真人讲着话,完全忘了她是跟我在一起。不过谈话内容却不用向眼神那样担心,不过是些成天絮叨在嘴边的无聊话题。我倒不至于凭借激情的驱使来主动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我讨厌成为小丑,更讨厌为了成为小丑而主动出丑的人。总之,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那些姑娘,好像看到了一片沙漠。我与她牵手在溜冰场上游走,我思念,像鱼儿般思水。傻姑娘!对就是傻姑娘!傻姑娘就是对我有无穷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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