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已很久很久没写些啥东西了。虽然之前写的那些也无法称之为东西。那就干脆不问东西,再接再励吧。
有时会去想,到底为何停了下来。当然,答案也有,不过一个懒字,精确到无可辩驳。但这答案的威力犹如一颗坚硬的子弹,深深击中那装腔作势的自尊,溃败得让人无地自容。
于是,为了可再安身再立命,倒也能寻出一二因他人之缘故。
缘故一,自那次打卡后的有一日,先生问我,是不是所读都是琼瑶张小娴张爱玲等闲书,写的也是风花雪月小资小调,却不知人间蝇营狗苟,虚情假意,到处是飞着暗刀子的背叛,你的那些阳春白雪难道不是一种肤浅吗?
肤浅吗?但确是也写不出社会上刀光剑影的凶险,运筹帷幄的谋划和深愁苦恨的经历。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缘故二,自那次打卡后的再一日,男同事问我,最近还在写些什么吗?
我苦笑道,正愁不知写什么。
男同事感慨道,也是,如你,整日单位家庭两点一线,身边之人绕不过同事家人和插肩而过的陌生人,如果说艺术来自于生活,可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又能写出什么?
我说道,女子入世,受传统观念之限,总不如男性来得广而深。
同事应道,那倒是。最近参加几次饭局,听听那些故事,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社会的黑暗、丑恶非小说所能比拟,而这些都才是写作的好素材,可惜你……
同事再没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声,低头离去。徒留下我,细细品之,却也生出一切皆无意义的惭愧之感。
自那以后,倒常自问,社会的黑暗与凶险、人性的丑恶与卑鄙,到底会是怎样。可这心态也是叶公好龙似的,到底也不愿意让自己去遇到去经历。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却是想到了小时候有过的一段如噩梦般的经历。
那时,我家住最西边,与好几户人家房连着房,于是屋前的水泥场地连成了一片。若是上下学,沿着那水泥地来回,既是最近的也是最舒适的。 那时候的农村,泥土路、石子路才是最常见的。而水泥地这最好的选择,却因最东边的那户人家养了一条凶巴巴的恶狗,让这选择成为了不可能。
我已不记得那户人家是哪一天养起了那条恶狗。只记得,有一日,当我没心没肺地正路过那户人家时,那条恶狗突然从门廊下的一角窜了出来,猛烈地对着我尖锐狂吠。
它露出闪着寒光般的尖牙,吐出上下快速翻动的红舌,它死命挣扎,仿佛拼着全力试图挣脱锁链,要向我扑过来,将我撕碎。
天哪!当时的我完全被吓坏了,吓得一边哭喊着妈呀妈呀,一边拔腿就跑。
即使那条狗是被锁链拴住,可那凶恶至极的丑相,死命试图向我扑来的声势,真让人担心锁链会被挣断,我会葬身在它的利齿之下,而那一定会很疼很疼。
我把遇到恶狗的经历心有余悸地告诉大人。大人说,恶狗都是纸老虎,它狠,你要比它更狠,让它看到你的凶狠,它就会退缩了。
我把大人的忠告牢牢记住,在心里反复演练,对着那条恶狗,我该如何表现出自己的凶狠,让它害怕我。
几日过去,自认为也准备充分,在跨入那户人家的水泥地时,我便先摆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愤怒,当然,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不出意外,那条恶狗又故技重演,我也半蹲下身子,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嘶吼声,棍子也挥舞了起来。
那一刻,人与狗,原始本能的对抗。可,那条恶狗不知是不是看出了那一头黄毛、瘦弱身板的丫头的虚张声势,反而是越吠越烈,丝毫不见退却之意。
而我呢,拼着一股气的勇劲过后,却先在心里自我怀疑了,因为摆着凶相的自己让我感到陌生,我不明白我为何要对着一条狗,像狗一般地嗷嗷乱叫。
我是人啊,不是狗呀,不是畜牲啊。念及此,我迅速败退,仓惶而逃。
从此,我宁愿踩着泥泞的泥土路绕道而行,也不愿再走那条捷径。 走在泥泞的泥土路,我可以哼唱着小曲,我感觉我是一个人。内心可以长出花来。
后来,一日的清早,便听说那条恶狗被专门捕狗的贩子给弄死了。那是我们村那一年入冬后第一条被弄死的狗。
有人说,自找的,每日地尽挑衅路过的人,好像它最狠似的。
那以后,村里凡是养狗的人家或把狗洞堵住或把狗拴在屋里,安然度过一个冬季。
在日常里,在小说里,说到恶人坏人,也是常常用恶狗比拟,但遇到恶狗,是把自己矮化到恶狗的低劣与之纠葛,斗来斗去,还是如个似是而非的失败者地绕过它呢?
不过,人间正道是永恒,也许你不是这场恶的终结者,但总会有终结这场恶的正义者。 写到这里,有种不知所云的作文不及格感,大概我是想说,文字肤浅就肤浅吧,琐碎就琐碎吧,平庸就平庸吧,普通小人物的日子记录,还是远离一切恶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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