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赵!”收了工,刚刚走出工地,老赵就听到有人叫他,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老赵仿佛受了电击一般全身一凛,怔了半晌,才缓缓回过头来。
工地门前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一袭黑裙、身姿绰约的女人:徐螓蛾。
“你、你怎么来了?”老赵结巴着问。
“出差,顺便来看看你。”徐螓蛾淡淡一笑,说道。
“哦,还没吃饭吧?”
“嗯,还没呢。”
“那,走吧,先去吃饭。”
“好吧!”
两个人顺着公路边的林荫路并排向前走,身后忽然响起汽车喇叭声。
“大叔,轧马路啊?”沈莹摇下车窗,笑着问。
“这丫头!开车小心一点!”老赵笑着说。
“你们去哪儿啊?我送你们过去!”
“也好。”老赵也不客气,拉着徐螓蛾上了车,说:“'三笑'餐厅!”
“'三笑'餐厅?唐伯虎点秋香啊!大叔,你还真够浪漫的啊!”
“好好开你的车!”老赵假意呵斥道。
“沈莹,你要不要一起来?”到了地方,老赵笑着问。
“我啊?什么时候你单独请我还可以,做电灯泡本姑娘可没兴趣!”沈莹把手伸出车窗挥了挥,然后发动车子,驱车离去。
“这小姑娘挺好玩的!”徐螓蛾微笑着说。
“是啊,跟小雪同年,大学刚毕业,整天没心没肺的!”
“小雪现在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挺正常,就是一直醒不过来。”一提到女儿,老赵有点伤感。
“吉人自有天相,小雪会没事的!”徐螓蛾安慰老赵道。
两个人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赵点了六个菜,要了一瓶红酒。
“你呢?你身体怎么样?”徐螓蛾轻轻地问。
“我?挺好的!体壮如牛!”
“你以前血压就有点高,现在干这个活又经常上高,自己一定要当心啊!”
“我知道。”老赵笑了笑。
“我给小雪带了点营养品,你等下带回去。另外,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你先用着,以后有了钱再还我。”
“别别别,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你拿着!”徐螓蛾抓住老赵的手,把银行卡按在他的手心上。
“谢谢!”老赵低下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我要结婚了!”徐螓蛾轻轻地说。
“是么?恭喜恭喜!”老赵尽量想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
“当年你执意要分手,老爸老妈也逼着我跟他们回沈阳,然后又给我介绍了这个男人,是个大学教授,我一直没同意,直到去年年底,老爸病重弥留之际,逼我答应嫁给那个人,说要不然他死不瞑目,老爸一辈子为我操碎了心,我不能让他到死还牵挂我!……”徐螓蛾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小蛾,你这么做是对的。我祝福你!真心的!……”
“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蓦然又回首,是牵强的笑容,
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
怎么说相爱却又注定要分手,
怎么能让我相信那是一场梦?
情缘去难留,我抬头望天空,
想起你说爱我到永久!……”
那天晩上,他们一起在街头漫步至深夜,后来老赵送徐螓蛾到了酒店门前,徐螓蛾邀老赵上去,老赵微笑着谢绝,两个人挥手道别,在回来的一路上,老赵耳边一直回响着这首《晚秋》的歌声,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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