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课,老师主讲催眠。
我一直听得很认真,理解得也算透彻。但是最后一个环节却出了问题。
老师安排了一个集体的浅催眠。
“坐到椅子的最后端,全身放松;
双手放到大腿内侧,双肩慢慢放松;
深呼吸。吸气,想象自己的胸腔被充满;呼气,感觉气体被排空;
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慢慢的,你的大脑中会出现一个画面;
注视画面,你会看见,画面里有一个小孩儿。看看小孩儿的脸,看看ta在干吗。
你想不想抱抱这个小孩儿?想不想安慰安慰ta?
给ta一个拥抱,紧紧地,紧紧地,抱住ta;
告诉ta,我知道你委屈,哭吧,我会陪着你,倾听你,安慰你;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坚强,有力量……”
他柔和的声音、带诱惑性的语调,确实让人放松。但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晕,感觉忽悠一下,要歪倒的意思。我急忙双臂用力撑住腿,努力保持平衡。
“认真倾听这个小孩儿,听听ta想对你说什么;你又想跟ta说什么,说出来,告诉ta;
接下来,大家专心跟这个小孩儿交流;
我数1–5,然后大家睁开眼睛;
1——2——3——4——5——。好慢慢睁开你的眼睛,世界一片光明。”
我睁开眼,晕眩感彻底消失。我知道,这次催眠,我没有进入状态。也许,我是一个很难被催眠的人。
老师要求,大脑中出现画面的人举手。然后一个个询问原因。我实话实说。老师似乎也有点无奈,只说这次是浅催眠,可能我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进入状态。
其实,有没有进入状态,我都不会公开分享。我不习惯让别人看见我的崩溃和狼狈。其实,我也不喜欢旁观别人流泪。
我旁边的人主动举手要求分享。她似乎一直都很积极,回答问题的正确率也很高,应该是真的下功夫看书学习了。
她没说几句话,就哽咽难言。旁边的小女儿递给她一个看起来很新的眼镜布。她接过来擦眼泪。
她说,她看见的是一位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老太太是她的大姨,小女孩儿是她自己。她从小跟大姨长大。
她13岁的时候,大姨去世,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回到自己家,却感觉这是一个她走不进去的地方。妈妈给她双胞胎妹妹梳小辫儿,她却只能自己梳头发。她说,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自己羡慕的目光。
她说,我抱住那个小孩儿,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足够强大,原谅一切,放过自己。现在妈妈依然不喜欢她,但是她不想再怨恨,因为妈妈已然病弱,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
她说,她喜欢抚妈妈的白发,听母亲数落她各种不好。她期待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说一句“你其实挺好 ,是妈妈错了”。
我们有相似的经历,但我比她幸运。虽然外婆和小姨不在了,我还有舅舅。我的父母,也尽力表现得对我好,虽然大家都明白,心底的隔阂不可能消除。
也许,我比她内心强大;也许,我比她更喜欢伪装。无论如何,我希望时间能疗愈一切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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