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我看见旁边就是一条河,不长,河面都是冰,我在寒冷的天气下感觉这条河一定很深,我身体下面的车轮离河边仅仅只有20厘米多的距离,我吓了一跳,地面全是冰,并且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会滑下河去,我开始感觉车子是倾斜的,我想这应该是心理作用,就问瓜子男道,车子是歪着的么?瓜子男刚好吃完一袋瓜子,将瓜子袋扔在地上说,是歪着的,这边的行李多,一直都歪着。我听他说的更害怕了,将身体往下躺了点,他继续说道,前面有警察,这里是不给走的,只有等到晚上了,偷偷的走。我说,那不是很危险?瓜子男说,难不成就在这里待着了?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非得饿死不可。我又把头伸出窗外,刚刚只顾看车下,都没有看看具体的情况,这次我看到前后依然是一条车龙,眼里都是一片苍白,我想,即使车子现在走动,我依然感觉不到窗外事物的变化,除了那条河会不见了以外,其他的都一样。没有人下车,车里车外都安静的很,我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当现实中我不能自由的时候,我会将思想自由到我记忆时间的极限,这样我会感觉现实中我也自由了许多。我再次将耳机带上,歌曲刚好又随机放到《朋友别哭》那首歌: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歌曲放到这里,手机出现了没电的提醒,我想,真是祸不单行,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茫然痴心的追逐……
我是在春天来到了这所城市,但奇怪的是,直到冬天我才感觉发生在身边或者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么的真切,并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在这所城市的一年,我最先认识了虫哥,虫哥是我在厕所里认识的,那是我刚到这里,虫哥和我一起蹲在一个公用厕所里,虫哥突然递了支烟给我,然后问我,兄弟,有纸么?我说,有。然后虫哥很感激我,就将我带到他住的地方。对我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我叫…真名就不告诉你了,不是兄弟见外,是因为真名太难听,朋友们都叫我龙哥,不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个龙字,而是我有个纹身,在这里,你看,虫哥脱下他的裤子,屁股对着我说,你看这里,有条龙。我低下头看着虫哥的屁股说,嗯,有条虫。虫哥说,是龙,不是虫。随即,虫哥大笑,哈哈哈,还没有人这么说呢,那你以后就叫我虫哥吧。我也笑道,虫哥。后来我听虫哥的女朋友说,虫哥的原名叫成天虫,因为在虫哥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对开出生证明的医生说,我的儿子叫成天龙。谁知道那个医生没听清楚,在证明上写下了:成天虫。虫哥父亲不认识字,但看着出生证明隐约觉得这个龙字有些不像,但又想医生应该不会搞错,结果相信医生,就成了虫哥现在的名字。后来,虫哥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在屁股上纹了个龙,但谁知道纹身的那个家伙也不可信,直到我说纹的龙像虫以后,虫哥才感觉到真的像虫。并且大笑,感觉我叫虫哥也是很正确的。
虫哥比我大3岁,我一直都不怎么明白,因为几张纸就可以让虫哥那么的感动,并且在之后的一年里对我都那么好,在虫哥将要离开之际,我问虫哥这个快一年的问题,虫哥递支烟给我,然后说,因为那时当我知道我没有带纸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无助,那是我第一次感觉那么无助,害怕,我在那里蹲了半个小时,期间来过几个人,我都没有张嘴要纸,因为我感觉那样做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你说,哪个人上厕所会不带纸呢?当你进来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的腿麻的厉害。你知道,其他任何事,我都不会感觉到害怕。我说,就只是因为这些?虫哥说,这是我的人生观,也是我的逻辑。我大笑说,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哈哈。虫哥也大笑说,是啊,那次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虫哥大笑的上了车,回头对我说,记住了,我会把你当成一辈子的兄弟,然后他掏出一张纸给我看,这是你给我的纸。我瞪大双眼说,难道你用过的没有丢掉?虫哥说,去你的,是我用剩下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我又笑了,说,下次上厕所再没有带纸的话,还可以将就用一下。虫哥说,不擦我也不会用的。
对于我这个疑问,虫哥回答的让我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大相信。但虫哥这个人我一直没有搞懂,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不能拿出自己的主见,每次都是听他说,并让我很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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