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夫做事累了睡了,翠翠哭倦了也睡了。翠翠不能忘记祖父所说的事情,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窜过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摘虎耳草!白日里拉船时,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悉。崖壁三五丈高,平时攀折不到手,这时节却可以选顶大的叶子作伞。
一切皆像是祖父说的故事,翠翠只迷迷糊糊的躺在粗麻布帐子里草荐上,以为这梦做得顶美顶甜。祖父却在床上醒着,张起个耳朵听对溪高崖上的人唱了半夜的歌。他知道那是谁唱的,他知道是河街上天保大老走马路的第一着,又忧愁又快乐的听下去。翠翠因为日里哭倦了,睡得正好,他就不去惊动她。
记得有一个好朋友对我说,她读高中时,语文课本里有这几段,当时把这几段就读了好几遍,但是硬是没有读懂沈从文先生到底写了啥?
后面她实在忍不住去问自己的语文老师说:
“这篇课文究竟写了啥?”
而那位老师每次读课文总的是轻轻地摇着头,而后暗自感叹“多美呀”!“多美呀”!
她却哭笑不得,真没懂美在哪里?
翠翠只迷迷糊糊的躺在粗麻布帐子里草荐上,以为这梦做得顶美顶甜。祖父却在床上醒着,张起个耳朵听对溪高崖上的人唱了半夜的歌。
翠翠睡着了,而爷爷却听见了对岸的人歌声。
翠翠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在唱歌,她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一个甜美的梦 ,她不愿醒来 ,但它确实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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