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对于精神的摧残,身體受到的折磨有时真算不了什么。
不过,没有一种是轻松的!
老赵在飘荡的半年时间里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身心俱疲。不只是身体上经受着从未有过的艰辛(就算原来在车间工作时候也没这么辛苦过),心理上更遭受着沉重的压力和打击,屈辱感随时在大脑里挥之不去的同时,一刻也没停止过质疑他这个决定的正确性。尤其是在手机和身上带的钱被偷了以后,他几乎陷入了绝望。
强烈的求生欲还是战胜了眼前的困境。
“心里一直都抱着希望,相信这一切会过去,哪怕在最难的时候绝望也只一会就消失了,不得已往好的方面想,总是找理由自我安慰。”老赵说,“可希望不但没有出现,反倒是令人绝望的事一件接一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接老赵的话,无以安慰,也不能表示同情。一个没有类似经历的人是没有资格去安慰或同情的。
“唉!”我唉了一声算是表示在听他说话。
“没事了,其实经历多了,很多事就习惯了,面子什么的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谁也不认识,怕什么,哈哈哈。”他苦笑道。
“那倒是哈,要生存,有些所谓的尊严就不算什么了。再说献血也不丢人的,我见过太多献血的人,都是很令人尊重的。”
“还是不太一样的,我是为了生存干的,说白了就是卖血呢。”
“我见过的那些人也都是为了养家的,也是生活所迫。他们被称为输血员,每两个月,有时一个月就要去医院献一次血的。很多都是连续了很多年的。”我绝不是为了让老赵好过才这么说的,这是我亲眼见过的事实。很多长年献血的人即便后来家境已经很好了也还停不下来,因为经常献血导致骨髓造血功能代偿性增强,如果一定时候没有献血就会头昏脑胀,血压升高。
“唉,经历过了,现在也无所谓了,如果有机会还会去的,毕竟临时这是解决困境最好的办法。只是现在很少有赏献血了。”
“是啊,有偿的都是私人的,很多不太正规。现在正规的都由中心血站统一采了,无偿的。我在原来药厂的时候就有动员献血,血站不付钱,由厂里给些补助,然后可以休息一两天。你还献了几次,不容易。”
“也没几次,就两次,在广西。后来因为那里呆不下去离开了,也就没机会了。”
“两次,你中间隔了多长时间啊?”我问老赵。因为我知道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很清楚两次之间必须超过一个月,而听老赵的口气他待那里的时间不会有一个月。
“十多天吧,我也说不准。反正急着离开需要路费就又去了。”
早安,十一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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