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木心,也喜欢顾城,还喜欢周国平,我喜欢的人很多。我觉得我要告诉他们,我看到他们有很多相同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们的文字里穿行,于是他们的文字从这里到那里,又从那里到这里。中间没有门,而我都看见了。
读木心的书,我看见那些看似讥讽的话语藏着大悲悯。每次读他的文字,我便感到我和他之间没有门。每每读之,我都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里,自由,开通,透彻。他带领我走向大海,我感受到了透彻。这样宛如在大海中畅游的时刻,我是多么的享受啊。于是我又一次发现,原来人间还有一个这样的圣地,我是流连忘返的。人间好东西何其多,可大智者少,庸碌者多,我又何所苛求于外。
我看见了,夜深了,木心先生独自一人在山中的小屋里,他点了蜡烛,他说点了蜡烛,在等鬼来。他也不故意等,鬼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他和莫扎特交谈,他喜欢莫扎特,他说:“人们啊,对这个世界好一点吧,看在莫扎特的面子上。”他也不寂寞,他说寂寞多半是假的。他还说知识不可多,盈盈然即可。我想除学问以外,还有一个丰富的世界的。这个世界没有梦,曹雪芹盈盈走来,莫扎特在谈钢琴,世界到处都是变成琴键的书,碗,瓢盆。树化成蛇,溜进屋子,鬼飘进来,安静地坐着,有意思极了。木心先生看见他们都坐在屋子里,摆摆手,将刚拿出来的小笼包放下,他不好意思吃了,因为他已经愉快地吃饱了。我和先生之间没有门,从小屋回来以后,我记得我在一片汪洋大海里游过泳,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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