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来,漫步这个公园好几次了,每次都会看到这棵长满花骨朵的玉兰树,总觉得下次再来时,它一定是繁华似锦,但是,每次都依然如故。
昨天,我又走过这棵树下,实在忍不住了,想问它为什么还不开花?
“你怎么还不开花?”我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问问题,确实不太礼貌,但已经来不及弥补了,因为,它立刻就回答了。
“还不到开的时候。”它说。
“怎么不到开花的时候?”我的语气柔和些了。
“我至今吸收到的阳光、水份以及温度,都还不能促成我开花。”它平静的说着。
“上周我去阳台山,半山腰上的玉兰花都快开过了。那儿可比这儿的温度低多了的?”我像个孩子似的问着。
“人家有人家开花的条件。”它不紧不慢的说。
“你们这个园子西边的那几棵也开了。”
“它们也有它们开花的条件。”对于我的追问,它一点儿没有不耐烦。
“人家都开了,你不着急吗?”我被自己的好奇心驱使着执着地追问它。
“着急什么?”它开反始问我。
“你和你同类的花差一个季节,刚才我说的那个半山腰上的玉兰花都快开过了,你还在含苞欲放,你是不是得加快吸收阳光、加快吸收养分?”我像一个絮絮叨叨劝别人努力的的大姐。
“你太卷了吧!”它语气虽然平淡,但明显觉得我多管闲事儿。而我听到它说的“卷”这个字就更好奇了。
“你也知道‘卷’这个字?”
它说:“这个字我都快听腻了。有的人说同学卷、有的人说同事卷、有的人说孩子同学的父母卷,还有人说别的学校、别的公司、别的什么地方卷。”
我说:“我从来没有用过‘卷’这个字。”
它说:“确实没有听你说过,但是你刚才这么逼问我为什么不开花?为什么比别的树开花晚,我就觉得你卷。”
我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
等我笑完了,它才说话:“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真是觉得它说出“卷”这个字太可笑了,但我更想知道它怎么看“卷”这回事儿。便问它:“你怎么看你听到的‘卷’?”
它说:“我感觉是一种竞争状态吧?”然后又反问我:“你怎么看?”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卷’和‘躺平’这两个说法,但还不能准确理解,所以不敢用。”
“那你觉得我是‘卷’还是‘躺平’?”它开始逼问我。
我当然不能随便回答啦,我问它:“你是觉得你肯定会繁华似锦,还是开不开花都无所谓?”
它说:“你看我的状态是想开还是不想开呢?”
我说:“我每次看到你的骨朵鼓鼓的,每次都觉得你好像一夜之间就会绽放,但是你都没有?”
它说:“我不会因为别的树开花了我就急着开,我要在我的开花条件具足的时候才开,这才是我自己。”
我说:“我喜欢你‘躺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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