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是暴雨,站在教室门外的那个小个子焦急地在等待着家人的到来,可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她只能独自趟着没过膝盖的洪水回家。
她在流着泪,老天爷也在为她悲伤,可老天却不知道是自己的悲伤带来了她的悲伤。
就这样让水恣意地漫过雨鞋浸泡脚丫,只有十岁的她越走越艰难,她不仅在拖动自己的身子,仿佛还在拖着自己的悲伤。
到了那个水最深的地方了,她不知道,一脚踩了下去,偏偏这一脚最有力气,她没有料到那块水的深度,她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了,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那一秒她竟想着以一种超人的姿态华丽地落下,可命运总是这样与她作对,一双有力的小手托住了她。
可她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力量,她以为自己已经遨游在水中,是这洪水带着她弱小的身体四处漂泊。
当她沉浸在遨游的解脱时,她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做着一上一下的运动,她终于醒过来,是他,那个隔壁不受人待见的他。
他没有穿雨鞋,也没有穿雨衣,遮挡住他的身体的就是那几块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翻来的破布,当然还有,那双破旧的北京老布鞋。
他不小了,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或者四十了。他的父母或许是抛弃了他,或许,是留他一人在这世界,谁也不知道。他像是不会说话,只哼哼哼地叫着,当然,他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什么时候都在叫,只有,只有她难过与开心时。
可是这次,他没有哼哼地叫,尽管他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他知道叫没有用,只有自己是这个即将随洪水而去的女孩的依靠,与希望。
是他,她情愿地睁开合了好久的眼睛,她傻傻的笑了,傻傻的他也偷偷地笑了。
老天爷还在悲伤着,不知道是不是另一处地方也在上演着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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