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守候（09）信任
清晨，若楠迷糊的醒来。睁开眼，一只大手掌敷着棉帕，往自己脸上压来。“要干什么？”若南惊叫，猛然坐起。
“大叫什么？能不能安静点，只是帮你擦个脸，至于这般大叫吗？知道你的脸有多脏吗？整整浪费了五盆水……”无痕不管不顾若楠的惊慌，继续洗着棉帕。“嘻嘻！”一旁烧水的小徒弟，笑着说道：“姐姐，你昨天病了，是无痕哥哥照顾了你一夜。”若楠羞涩的低下头……
俩人在寺院里修整了几日，待若楠的脚伤渐渐好起。收拾着，与师傅道谢告别。师傅鼓励若楠是勇敢的孩子，会找到她的阿爹。还赠送了几颗“血竭”，一些茶草。说在路上会需要。
离开傣寨，穿过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巴蕉林，不远处便是銮佛邦的边界。
林子越来越密，越来越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叶片里虑出的水滴，滴答滴答作响。底下的草丛湿漉漉的，道路崎岖不平，马腿儿颤颤发抖。
若楠看着疲惫的黑风，想下马走一下，让黑风休息缓缓。
无痕回头正要张嘴说什么，看见若楠下马。一个转身跃下马，箭步把若楠再次抱上马。“以后没我同意，不准乱下来。把脚伸直让我看看。”无痕命令的口气。
若楠也不示弱，瞪着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遍地是蚂蝗，你的伤口如果被吸上，后果将不堪设想。”无痕仔细地检查若楠的裤角，有没有蚂蝗附上。
吓得若楠急得大叫，“那里？那里？”
“这里”无痕淡定地指着自己脚边，蠢蠢挪动的蚂蝗。另一只手不慌不乱地从兜里掏出什么，向四周洒去，蚂蝗慢慢退去，躲进草丛或是钻进土里。
若楠直接吓愣了，呆呆看着。在家下河，上山偶尔也会见到蚂蝗。但没见过这么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心阵阵发冷。
无痕给两匹马腿分别洒上药，还有黑仔。
“黑仔，过来。你的这身毛，如果被蚂蝗附上，出不了这片林子就会一命乌呼。”
“那是什么药粉？那么神奇。”若楠的好奇心又来了。
“几种草药灰混合在一起，走了。不要随便触碰路边的枝叶，叶片下有各种不明的虫子，被它们叮到可不好受。”无痕怕若楠又闯出什么事来，叮咛道。
利落地上马，拔出系在腰间的长刀，边走边砍断挡路的枝叶。
“系在你腰上的东西，每一件都有不一样的功能。”若楠随口说道。
“不然呐？难不成千里迢迢戴着摆示的？”无痕笑答。
来顺一路垂头丧气，像失了魂似的。恼怒着却恨不起来，矛盾自卑吞噬着小小的自尊。他越渴望变强大，越是失望自己的无能。马锅头的火气还未消，一路的沉默。来福夹在中间左右不讨好，马夫们都习惯了，无心关注父子仨人，三天两头的冷战，继续静默赶路。胆大的乌鸦落在马头，“嘎，嘎，嘎……”叫着，仿佛冷傲的嘲笑声。
近几日，溪边聚集了许多象。阿木良认为是他和络姑娘，离开雨林的最好机会。春天来了，象群会走出雨林，到寨子附近觅食。他俩只要跟着象群，就能走出雨林。他吩咐络纱准备准备该出发了。络纱随时待命，说走就走。
长长的象群整齐有序，小乖走在中间，吹动他的长鼻，顽皮可爱。猴子在树上好奇地围观，有的上蹿下跳，有的挠头塞耳。时不时从树洞里探头的松鼠，还有不见踪迹的鸟儿，四处留下美妙的歌喉……
脚下松软的泥土，草，藤，灌木，树呼吸着阳光……野蛮生长。阳光柔柔地洒落，印射出大大小小流动的光斑。络纱边走边陶醉于春的雨林，她喜欢它强胜的生命力，自然清新，包容。阿木良时刻警惕，防备脚下，四周枝杆上随时会出动的蛇。
在没有经历之前，可以不顾一切向前，但凡经历过，就会后怕。走过之前的惊险，若楠也有些后怕。“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刚走出“蚂蝗沟”就焦急地问。
“不错，变聪明了，如果一直保持这速度，大约再走六七里便是“狼谷”。”无痕不慌不忙道。
“驾！驾！驾！”若楠加快马鞭。
“这要是闹那一出？”无痕快速跟上。
“狼谷”我要寻我阿爹去。”若楠迫不及待。
“刚说你聪明，转身又傻了。如果在“狼谷”能寻到你阿爹，木锅头他们不早把他带回家了？出帮的前夕，木锅头来找我，希望我加入他的帮队，说他们缺一个弓箭手。只是我一个人自由惯了，没有答应。木锅头这次出来，也要寻你阿爹的下落。说出事后第一天，他们已经尽力把谷崖翻个底朝天，深不见底。”无痕快速解释。
若楠失落地拉住缰绳，“吁！”一脸凝愁。
“我们先到銮佛邦去打听。如果没有消息就进雨林，不要太失望。你阿爹的威名我有所耳闻，要相信他的自救能力。现在我们慌乱冲进狼谷，根本到不了谷底。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如果他没事，唯一的出路是雨林。”无痕真诚道，希望能说服若楠，不要鲁莽行事。
“我们走到平坡脚。今晚就在那儿过夜，明日早早穿越“狼谷”。现在赶到“狼谷”天已黑，正是狼群出动的时候。午后是土匪出没，我们只能趁早晨……”无痕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规划。
在寺院里若楠其实很想感谢他，不知怎的暴脾气上来压也压不住。若楠为自己的鲁莽，冲动有些羞愧。冷静下来，愧疚道，“对不起，我一无所知。谢谢你救了我，还带我去求医，我叫若楠，木若楠。”若楠放下心中的戒备。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我叫无痕。”声音沉着认真。
放下戒心，若楠发现他那张冷傲的脸，泛着温暖的的涟漪。虽然常常一副命令的语气，忧郁冷傲的眸子，但遇事果断，判断力超强。若楠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崇拜，心头莫名升起了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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