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

父亲老了，年前一直说走不动路。过了年，正月里查出肾衰。这次查出癌症复发，已到晚期。

小时候，父亲早早地出去买豌豆，领着我们姐妹剥皮，那些豆荚是我们最早的水果。最喜欢的是嫩嫩的可以直接吃的豆豆，甜甜的。每到过年，叔叔一家回来，爸爸总是想法子做出各种美食，那是爸爸厨房的味道！

上初中，爸爸家长会回来后，问的我什么记不得了。只知道大意是某些地方再用些心思，成绩会更好。父亲眼中流露的骄傲和期待，一直激励我努力！

高考失败，父亲领着我去乡下，我们那里有名的状元乡复读。那些无奈和不舍，让我终于抛下了青春的迷茫，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考上了，学费让父亲多方筹措，兄姐的相助，我才顺利入学。

工作了，交通不便，再加上婆家事情多，负债很多，不愿意让父亲知道，很少回家。父亲应该是有感觉，但他从来不提，怕惹我伤心。

父亲老了。2007年，得了糖尿病，我请假陪他住院。糖尿病得控制饮食，我狠下心不让他吃太多的食物。一辈子舍不得吃的老父亲，现在不能吃了！

父亲老了。四年前得了膀胱癌，瞒哄着他，动了手术！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祥一直笼罩着我的心。

父亲老了。癌症复发，尿血，腹胀，憋得难受。我们无能为力。他想知道原因，我们又不能说实话。他以为住院，医生至少能让他减轻痛苦。可那是奢望。

受苦受累的父亲，老了，为什么还要承担那样的痛？不忍看他，不愿瞒他。

只能笑着劝他:老了，吃饭慢慢吃，能吃身体才会好些。老了，又没什么事情，吃饭，看病就是正事。

天知道，能这样劝他，能让他留多久？只能期待药物能让他减轻痛苦，能让他最后的日子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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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