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古兄，你怎么啦？看起来好像食欲不佳呀。”
“承蒙仁兄关注，小弟进京赶考，一路舟车劳顿，恐是出门在外，水土不服。”
“小弟随身带有两个西洋馒头，据说吃了可提神醒脑，本欲留着做考场干粮。今见古兄面色肌黄，还望古兄品尝一个，切莫嫌弃。”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奇了，仁兄这西洋馒头如此松软，甜中带着些非苦非涩非香之味，此味道实非言语所能表达……”
“古兄有所不知，这西洋馒头，还有个名字。”
“叫什么？”
“叫面包。”
“面包……这个名字贴切！不知哪里有卖？”
“面包倒不稀罕，每个教堂都设有面包坊。我这个面包却不同，被破道观中的金毛道长加了一味西洋神药，所以价值一两白银……呔！大胆乞丐，你……”
“啊？”
“惭愧！小弟那个面包不过咬了一口放在桌上，就被乞丐顺去了。”
“吴兄。这……”
“小弟一时冲动，失态了。想那乞丐，必是饿极了。”
“这面包如此昂贵，小弟委实不知啊……”
“无妨，虽昂贵，这两个却是免费相赠。”
（一）神药之力
“吴兄，你那药面包果然提神醒脑。”
“此话怎讲？”
“昨夜，夜深人静，小弟忽觉精神百倍，浑身血脉贲张，生出举鼎之力，似有穿墙之功，千篇文章宛如游龙钻入脑际，若非强行以心念按捺下去，小弟恨不得连夜跳进考场应试……定是那面包之功。”
“小弟恭喜古兄。三日后，古兄考场发挥定如神助。”
“若小弟考中，必百倍酬谢吴兄馈赠面包之情。”
“古兄言重了。”
（二）考场谜云
“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
“在下收考卷时，发现考生古大用失踪了！”
“快派人找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到。”
“在下已派人画影描形，到处张贴寻访去了。”
“这就好，头前带路，去考生失踪现场察看察看。”
“大人，请。”
（三）失踪现场
“大人请看，笔墨纸砚及随身干粮皆在。考卷只完成一半，墨迹已干。只有随身折扇不见了。”
“怪哉！在密不透风，又有一百多巡逻禁卫的考场，一个考生居然失踪……”
“在下已派人查过考场内部，各房室均无藏身之处，茅厕也是考前淘干净的，内中也无。”
“那就在考场外大力搜寻。”
（四）众口悠悠
“天子脚下，考场之中，居然失踪了一个考生，至今已一月有余，仍然毫无消息。太离奇了。”
“听说红毛野教潜入京城，此教信徒专吃人心，可怕至极。”
“那城中百姓岂不是得看好门户，防止人口走失？”
“是呀，前些天就听说有人走失了呢……”
“可这个古大用，在戒备森严的考场走失就离奇了，难不成他会土遁？”
“大老爷过来了，咱迴避迴避。”
（五）朝廷震怒
“可恨！可恼！朕当了六十三年皇帝，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兵部、礼部、工部……统统给朕去查。”
“臣领旨。”
“臣领旨。”
“臣领旨。”
“……”
“查不出来，全体革职！”
（六）水落石出
“大人，古大用找到了。”
“哪里？”
“在一个废弃王府花园的竹林中投環自尽，至今一百多天，已无法辨认，但有人认出衣裳帽履正是古大用的。”
“赶紧上奏。”
“得令。只是尚有疑点未明。”
“什么疑点？”
“死者悬足高六尺，尚未找到踩蹬之物；折扇扇面发霉，无法确定是古大用的。还有身高、气味、虫迹……”
“走，看看去。”
“大人请看。”
“事已明了。死者所蹬之物为竹枝，扇面发霉，落款依稀有大用二字，与衣服相比，身高似长出些，定是悬坠拉长，气味因连日阴雨遮了，虫迹已尽皆蛰伏，被雨雪所消掩……”
“只是其何故好端端要寻短见？”
“看那一张试卷便知，其字迹潦草，只写半张。定是学业不精，胸无点墨，无颜交卷，”
“但其行李中的书信，却字迹端正有力，与试卷大不相同。”
“看，试卷字迹，似有手抖，且字行歪斜，定是考生乃乡野之人，不见世面，怯场所致……”
“大人英明。”
“结案，上奏。”
（七）妖言惑众
“张王李赵等一干里正，同福、悦来等客栈，聚财、旺盛等商行……一律罚银抄家，戴枷示众！杨柳姚吴等八十名考生，一律杖责六十，革去秀才，永不录用！”
“冤枉啊……”
“冤什么冤？整天妖言惑众，盅惑民心，成何体统？”
“再不敢了……”
“晚了！”
（八）神药现世
“此药果然神奇！昨夜我服下此药，作文章时顿觉下笔如神，思如泉涌。”
“我昨日服下这玩艺儿，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杀猪时那叫一个麻溜。”
“我昨夜服下这药，手气贼好，连赢三场。”
“如果去年那个考生吃了我这药散，就一定高中了，可惜他考场犯浑，走了条不归路。”
“金毛老道，您去年做的面包里就是这个神药吧。”
“吴秀才果然冰雪聪明。不过，药做在面包里，药性可不及药散。”
“金毛老道果然是个奸商，让人吃面包吃上瘾来，现在同样价格，连面的本钱都省了。”
“好你个破落的瘸掌柜，贫嘴的吴秀才！”
“惭愧，去年鄙人已被革去秀才。现在没有吴秀才，只有个瘸掌柜。”
“哈哈哈……”
“忽然感觉怪怪的，记得古兄吃了面包那夜也是精神倍增，怎么三日后却忽然消极怯场起来……”
“瘸掌柜发了财，怎么也不照顾照顾本老道的生意？”
“刚折了老本儿，何时发财了？走喽！”
（九）灵药变身
“那金毛老道，短短两年就发了大财，开始还加点甜头，做在面包里，后来又改卖药散，连面也省了，现在干脆由散变成气儿，让人用竹管子吸，简直是一本十万利呀。”
“听说那金毛老道是西洋人，这药也是西洋货。要不咱求那老道给咱也指点个发财门路？”
“可以呀！看那金毛老道现在牛的，破道观都修成了大教堂，十个指头箍十个金籀子，令人眼馋……”
（十）恭喜发财
“熊老板，发财。”
“劳老板娘，雅兴。”
“吴秀才，不！吴掌柜，里边请。”
“陈堂主，有请。”
“李大人驾到，蓬荜生辉！”
“……”
“这药，啊不，这烟够劲儿，就是贵了点儿。熊老板，你先记账上，下午等姹紫和嫣红姑娘结了银子就给您送来。”
“劳老板娘，还没见过您哭穷呢。”
“这一年，我的银子都花费在您这儿了，您也不瞎。”
“我不过赚个蝇头小利，这话您该说给金毛老道，您先走好吧，下不为例。小二，记账。”
（十一）凶相毕露
“客气点儿才叫你个吴掌柜，你都记了几次账了？没钱拿女儿抵账。”
“我女儿才三岁，各位高抬贵手，看在我花费了不少银子在这儿的份上，让我吸几口吧，只几口。”
“滚！你个臭乞丐。”
“我不是乞丐。”
“撒泡尿照照，你就是。去你的吧！”
“啊，磕死我也……”
（十二）一磕入梦
“吴兄！小心。”
“古兄？你怎么变成判官了？不对，你不是……”
“吴兄别怕，我现在就是判官，专门请吴兄去我那儿坐坐。”
“你当年怎么就……呜呜呜呜，都怪那个面包。”
“吴兄本是美意，休要自责。若因为小弟而沉沦丧志，误了大好家业，实在不值。”
“我心中堵得慌。”
“我的事与你毫无关系，今日让你看一段公案……”
（十三）梦说因果
“带乞丐。”
“小的有罪，罪该万死，死而无怨……”
“你当年为何要谋害于我？”
“小的当年假扮乞丐，是受金毛老道之托，本想谋害吴公子以盗取吴公子怀中血玉的，不料吴公子带了药面包，还被古公子您吃了一个，当夜您药性发作，兴奋无眠，亢奋无比，月下吟颂，令小的无从下手……”
“你抢吴公子的面包是恐吴公子当夜兴奋无眠么？”
“正有此意。可惜吴公子与古公子惺惺相惜，用上等客房与古公子客房中的那位考生调换，与古公子住于一处……”
“你为何又谋害于我？”
“我本飞贼，见你相貌与我相似，又生新的歹意，与其因为几两银子给金毛老道卖命，不如冒充你考取个功名，十万雪花银迟早会收入我的囊中。”
“考取功名，谈何容易？”
“小的好歹也是梁上君子，见过不少秀才挑灯苦读，他们会的，我都会了，他们背不下来的，我听一遍就倒背如流。胸中大块文章，不比他们差。如果您能考个头名状元，我再不济也能中个榜尾。”
“于是，你趁我月夜乘兴跑入竹林诵读，害我性命，埋我尸身。但既然冒我之名替考，那怕不中也成，为何考至一半又以失踪坏我名声？”
“小的考场上正努力发挥，忽然顺着一股清风听到有人说死尸什么的，唯恐事情败露，就飞檐走壁逃了……”
“没人发现你跳墙？”
“有是有，但我速度快，他们看不清。何况当今天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也假装没看见。”
“你怎么跑到竹林自尽了？”
“因我长的与您的画影图形酷似，逃亡途中被人迷昏后稀里糊涂就挂到竹林中去了……呜呜……”
“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带走，送到畜道轮回去吧！”
“古兄威武。”
“吴兄，回去好好查查金毛老道，他们做的可是大损阴德的黑心买卖。是药三分毒，此药可是十三分毒啊！”
“我一介草民……”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记住，先找一个好郎中抓些草药，戒了此瘾。一年后有个姓林的官员会到此地巡访，你务必把你收集的证物交给他，切记！切记！”
“记住了。”
“此事若成，你会积下一大笔阴德。你本命中只有一女，若此阴功积成，三年后，你会再得一双贵子。去吧……”
“古兄，我一定不负重托……古兄！你在哪里？难道果真是一梦。”
“哈哈，这乞丐怕是磕傻了，满嘴鬼话。”
（十四）锄奸惩恶
“林大人，门外有个乞丐求见。”
“快请进来。”
“林大人，可把您盼来了。”
“这位乡亲，有何事要本官作主？请慢慢道来。”
“这儿有一本金毛的罪证，请大人过目。”
“写的好……可恶！这群金毛，简直坏透了。更可恨的是内里的帮凶。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
（十五）荫蔽良人
“古兄，小弟果然得了一对大胖小子。今日上香，还要告诉古兄一个好消息，林大人不负众望，把那些金毛的毒药全部烧掉了，那些金毛都受到了严惩。”
“夫君，听说那金毛们抗议一番后又释放回去了。”
“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金毛回国的途中大船沉海了，无一生还。”
“果然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十六）车轮滚滚
“吃药前，我仅仅是情绪低落，吃药后为什么更加难受？”
“产生这想法儿很正常，证明药真正起了作用，过了这一段时间，你就好了，药也可以长期服用了。来，这盒药本来值二三千元，继续服用，给你打八折。”
“谢谢，我不能断药吗？”
“关键时候断药？孩子，后果会很严重的，你不要命了？”
“我……这么多钱，把我的学费花光都不够……”
“可惜！啧啧啧！可惜呀！又是一个被贫穷耽误了的孩子……断药太不明智了，孩子，我为你的寒门思维感到悲哀。”
“我父母真的很辛苦……”
“一朵盛开的鲜花就这样被掐断了，唉！多少家庭的不幸，从培养一个懂事的孩子开始……”
“这，我……”
“你走吧，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人，都是命运的奴隶，注定要被命运扼住喉咙。不吃药，谁也救不了你……”
“再见，我走了……”
（十七）推销业绩
“我们编撰的那一套激发暗示性心理障碍的演讲已经取得空前的成功。”
“演讲过后，无数听众进行了免费心理咨询。喜人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听众成为我们的消费者。”
“是啊，过去的消费者仅仅是婚姻与事业的失败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现在，被监护人、低产阶级、中产阶级与成功人士也都加入进来了。”
“在我们的暗示下，治沙人数不断增加，无形地为我们的药品作了免费宣传。使今年下半年的营业额相比上半年翻了八番。”
“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是某国各高中校园。为更大幅度地提高利润，我们要重新设计生产流程，减少每盒药的药物数量，并提高药品价格。”
“这就需要我们在包装上搞创新，为新包装投入更多资金。并重新设计一个响亮的名字。”
“然后为冲刺进某国初中、小学、幼儿园做努力。目前，我们还需开发幼儿用药，更大范围地吸引某国消费受众，争取将某国全民暗示为本药的消费者……”
“此药一服，便是终生，未来我们的利润将更加可观。某国人若人人变成我们行走的钱袋儿，将助力我们冲上某国际榜首。”
“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听说某国某平台有个某胆，正在揭露我们的计划，这个人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可恶的绊脚石。”
“某平台早已混进个某斋，已被我们彻底洗脑，打着二级咨询师的幌子，表面发补丁文，背地里为我们暗示消费者，他已经怒怼了无数个揭露我们商品底细的家伙，一看见有人诽谤我们的药就扑上去撕咬。某胆他算个屁？”
“得了吧，某斋早已被某客吃掉了……”
“某客吃掉一个某斋，吃不掉所有平台上的某斋同门，这些人一直在为我们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是啊，这些抄袭我们广告创意，为我们免费宣传的群体，早把某胆淹没在水底了。”
“哈哈……林氏某门销某的历史绝难再次重演……”
“暗示创意可谓一举两得，导致极度消极而失踪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大推动了我们的另一产业。”
尾声
“这儿有一份触目惊心的调查报告，句句辛酸，字字血泪。用古今数据作对比，揭开了一个可怕、可悲、可恨的遮羞布，使某小丑群体纷纷现形……”
“严查重治！刻不容缓！向小丑儿开炮！开炮！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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