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两部春季日剧及其他。

「进入她家，闻到薰衣草香味的时候，我想起从前沉醉在那个香气中的自己。」家路看了看街景，走开了。

剧心不在焉看到此时才大约明白，它是一个寓言。

个人经验的对照是，某日电梯上行，电梯门开自动走出立在那里，那一刻完全不识那扇家门。陌生眼光打量了半天，终于掏出钥匙。忽然明白日常里绵密建筑起来的东西，或许会在某一个时刻以某种不期然的方式倏忽间全然忘记，甚至完全不像大梦一场。那种崩塌没有人能体会。之后的日常里，对着遗址废墟，就戴上了假面。

说回剧的寓言，其实是很普通的现代人境遇。这一季里被视为竞争对手的两部剧，却常常让我有穿插互解之感。伦太郎里医生在手术失败后明白，记忆才是人的生命，又不断努力，想要使精神分裂者的两段记忆衔接、重合。这厢家路在不断寻找记忆的过程中，砖瓦修复的却好像别人的人生，他在接受的是怎样的记忆，他能重新将记忆安置回原处吗？他在修复的是过去还是现在？

剧中说「从前的我，究竟哪里是归处呢。」可至少现在的他找不到归处，也更不能回到以为从前会有的归处。快速、功名、激情、欲望，现代秩序是那么坚固又那么容易摧毁。以何重建？日剧的答案是「回归」，也是一个电视剧碎片般的理想罢。

我常常想起的，是《家变》第一段，是最经典的离开片段：

「一个多风的下午，一个满面愁容的老人将一扇篱门轻轻掩上后，向篱后的屋宅投了最后一眼，便转身放步离去。他直未再转头，直走到巷底后转弯不见。」

无知如我，目前并无答案可解，大概像很多港乐里唱的，兜兜转转，执念变成化雪，再重回荒原，从残缺里寻找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