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的深夜一点钟,和两个哥们在一所陌生的城市街道四处游荡,街道旁边仅有的几个照明灯和霓虹打在脸上,就像流淌着五彩的雨水打在脸上一样,夏夜也像雨水一样清凉,24度纯亮的星星洒满了冰蓝的夜空。
三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的互相扶持才能走两步,走两步就冲着街角的深巷声嘶力竭的吼两嗓,然后仰着头无节操的大笑。
阿勇醉醺醺的张嘴说,晚上酒精和妹子更配哦。
我和小A一起喷他,配你大爷,想妹子想疯了。和里脊肉饼更配好不好?
阿勇喃喃到,对,肉饼,肉饼,,我要吃肉饼。
三个人一起摸肚子,三个肚子一起默契的发出叽哩哗啦的声音,但街道周围看不到一处亮着灯的馆子,偶尔一个神色匆匆的行人擦肩而过后,就融入了更加浓重安静的夜色中不见踪影。三个人坐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饿得发晕。
一阵风吹过来,阿勇张口问,感觉到了什么。
我和小A齐齐回答,真他妈冷!
阿勇急了,还有呢?
我和小A摸摸肚皮,真他妈饿!
阿勇说,你们两个在这饿着吧。说完一溜烟拐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不见踪影。
我和小A赶紧跟过去,走过去一看,眼都直了,阿勇正在卖夜宵的小摊边屁颠屁颠地掏钱。
原来阿勇这狗鼻子嗅到了夜宵的气味。
小A一看,猛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震的摊主大妈手里的里脊肉饼差点掉落。大妈看了看小A愣了半天。
我和小A赶紧凑过去,大妈的摊子是个简陋的玻璃橱窗车,橱窗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红烧卤香肉,,红烧小龙虾,香卤鸭翅,卤鸡爪,卤大肠,粉丝凉皮拌茶蛋,大手撕羊肉,红烧牛肉干,油腻腻,香喷喷,棒得没话说。
我和小A双手趴在玻璃窗上,哈喇水子流了一地。
阿勇点了些卤香肉和小菜,三个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阵狂啃。
我一边啃一边去看卖夜宵的大妈,大妈正在不急不忙的收拾着摊子,我嘴里塞满了香喷喷的肉块,问大妈,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大妈一边盛出冒着热气的茶蛋一边冲着我微笑,刚上班。
三个人一起停止嘴里的蠕动,啊了一声。
大妈依然笑意满面,煮茶蛋的炉火映得他满脸通红。
大妈说,其实我来城里是给孩子陪读,除了白天给孩子做做饭外,平日里也闲着无事,于是干脆干起了这一行赚些外快,但白天有城管值班,有一次,我把摊子推到了这边,你说巧不巧,正好让城管逮了个正着,推着车子没跑掉,罚了款,摊位给没收了。
我们三个人听着唏嘘不已,一起摇头叹气。
大妈用围巾抹抹手,接着说,这事我没给孩子讲,怕影响他学习,但又想着为家里分担点负担,于是又干起这个生意,但这次我变聪明了,城管不是白天查吗,我就晚上卖。虽然晚上行人少了点,但每天还是会赚到点钱的。
三个人听完后默默的啃各自的骨头,谁也不说话。好像每个人都有一段心事。
我抬头看了看整条街道,灯光点点,行人稀少,凉风拂过脸颊吹到小巷的尽头。
我突然意识到,能在今晚躺在床上睡去的人,都是幸福的人。艰苦的人还在大街守望。守望神色匆匆的过路人,守望心中美好的小愿望生枝发芽,守望爱的人呼呼入眠,守望明天的太阳会明亮温暖。守望一切的未知变得清晰明朗。
大妈说,你只要肯努力,不放弃,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我看着大妈忙碌的为过往的路人准备晚餐,向每一位客人打着招呼说慢走,在更加浓重的夜色中用笑容点燃光亮。大妈捞起茶蛋的时候,行动缓慢,动作笨拙,但每一个动作都是笑着完成的。
那么,有没有一件事让你即使身体疲惫,也会感觉到快乐和满足。有的人选择玩游戏熬到深夜,有的人选择在酒吧泡地烂醉,有的人选择混迹在交际圈哗众取宠。但大妈选择了最毫无色彩的那一个,做一个夜晚的守望者,躲在灰暗的角落里,为生活和家庭微笑的迎接着每一个天明。
我能想到大妈回去后的日常生活,为孩子洗洗衣服,做做家务,准备一场别开盛宴的晚餐,在孩子抱怨学习的时候送上一句朴素的加油打气。
大妈为了生活做到的仅仅这么多,简单粗暴,毫无渲染,但又不仅限于此。
一个人能为了更好的生活抛弃自身的铅华,褪去身上的棱角,为所爱的人挪出前行的脚步,即使这脚步艰难缓慢,但旅途的平行道总伴随着微笑,这样的行走就是幸福的。
即使生活凌落到不堪,但你只要为自己的幸福执意地奋力狂奔,生活总会有光鲜的一面的。但很多人往往走着走着就给忘了。
前一段时间,宿舍旁边的教学楼拉起了封锁线,一名大四的毕业生从十楼的楼顶纵身一跃,鲜血浸染进青春里,人生的路上再也没了疼。
有人说,是为情所伤,有人说,是考研失利。
几天过后,自杀的议论像云烟一样消失殆尽,人们生活的轨迹依旧不变。
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生命的,不是他失去了某样重要的东西,一定是他还没有找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等你走远了才会发现,什么东西都不足以和生命交换。重要的东西是你能为了他,甘愿委屈自己,多流点汗,多些坚守,自己甘心当一个不起眼的背景,不动声色的为它打造出更好的风景。
但这过程,你一定是笑着完成的,幸福是能真切的感觉的到的,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你的付出和拥有。
你对家人的亲情是这样,你对朋友的友情是这样,你对恋人的爱情也是一样。
你对所有你所爱着的事物,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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