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仲秋,是落花生的时节。对于今年仲秋,我特别期盼,期盼去落花生。自孩童时读了许地山的《落花生》,我便沉醉于文中孩子簇拥着父亲,谈到夜阑才散的那份满足,也就有了一种情结:落花生。
父亲和孩子,就像一墩花生,父亲是颈蔓,孩子是花生,颈蔓提携指引着花生,花生仰慕地簇拥着颈蔓。
父亲走了近两年,两年中我们至亲从未梦到过他,想来他走得很安详,无牵无挂。父亲是个浪漫的文化人,写一手好的毛笔字,会弹钢琴,会拉手风琴、二胡。我对父亲最早的记忆定格在我五六岁:隆冬深夜,寒风敲击着窗户,土坯房中没点炉子,父亲披着棉袄伏在床头边的案桌上,就着煤油灯那忽明忽暗的微光写小说、诗歌、话剧。父亲带给童年的我们诸多欢乐:春天一起观察燕子衔泥筑巢;夏天去摸鱼捞虾;秋天则漫山遍野地去追逐蚂蚱,冬天哪,我们就会蜗居起来架筛子捉麻雀啦。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在父亲安息的地方,我们种了许多花。今年我又执意种了花生,一墩一墩地,簇拥在他周围。我们去除草,浇水,多了诸多牵挂,姐妹们凑到一起,时常谈起花生,就像谈起我们的父亲。
眼看就该落花生了,今天二姐打来电话 ,说让花生再长长吧,能长多久长多久,落花生时一定家人到齐时一起去。我说,好,人齐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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