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冬夜来电
刚入夜,室外嗖嗖刮着着阴风,对面高架上依旧响起此起彼伏的车流声。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艾庆煅很没志气地已经缩进了被窝。蜷腿弯腰,佝偻在被子里,右手握笔在纸上唰唰的写着。比起在书桌码子,艾庆煅似乎更喜欢冬被里的温室,或许这样也能让他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不觉得孤单。其实,艾庆煅还是一个文场的小白,没有太多的底子,也没有经典的素材,只是握着笔在本子上看图写话,而所有的图片都来源于自己的脑补。可能是因为刚开始,艾庆煅很热情,很享受这种执笔挥舞的快感。
嗡……嗡……嗡……被单上传来的震动,打破了艾庆煅正在脑补的画面,其实艾庆煅心底其实有点厌恶,正想假装已经入睡没接到电话,可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屏幕上久违而熟悉的名字。紧随着,手机的铃声慢慢响了起来,依旧是那首《幻听》,曾经他抄写过这首歌词,伴着礼物一同送过给她。
“对不起”这是对面传来的第一句话,而他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很抱歉”这是第二句,像上一句一样简短,却加重了艾庆煅的茫然 。
“留言板我看了,对不起,我想来道歉。”
话已说到这里,艾庆煅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打来电话的是他的高中同学,他的同桌,也是他的前任,艾庆煅开始回忆起两人的过往。
2.从容高一
艾庆煅和白静,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也是同桌,和他们同桌的还有一个小胖子。平常三个人,有说有笑,上课也经常背着老师打闹、吃东西、传纸条,背后的小动作玩了个遍……然而时间最是无情,高一的生活就在这样无欲无求的状态中不知不觉渡过了。
和大学的课程相仿,大一都上着一样的基础课,到大二、大三不同的专业终究会走向不一样的流派。高一大家也是上着同样的课程,直到文理分科,才渐有了岔路。高二的生活可不像高一那么轻松,周围都是一群挑灯夜照的拼命三郎,艾庆煅甚至觉得自己稍有松懈,便会退步,所以他也不断的努力着,挑灯夜战着。然即使这样,成绩还是不断地下滑,虽然很慢,但是艾庆煅察觉到了,最了解自己的人,在他看来永远是自己。
3.青青高二
用概率计算两人见面的概率,即使每天互相见不到的概率是90%,那连续5天不见的概率只有60%,而连续10天不见的概率就只有35%了。在学校,艾庆煅偶尔会碰到白静,偶尔会停下来聊天,偶尔只是点点头便走过去了,与曾经的同桌的你的友谊就这样不断的被风蚀、淡化,风一吹,便真要散了,艾庆煅如是想着。事情的转折,在于艾庆煅的一次失眠,因为失眠而起的比室友要早得多。去往校园餐厅的路上,人烟寥寥,不难看出确实太早,大概就只有六点的样子吧。一个人吃饭总会显得有点孤单,艾庆煅平复心情,慢慢地爬上楼梯,偶然抬眼,看到白静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真早”艾庆煅眨巴眨巴诧异的眼睛,先开了嘴。
“恩,年轻,应有梦”
“加油”。
那以后,艾庆煅便有了早起的习惯。那只有11个字的对白,像化学催化剂一般,本身不具有能量参与反应,却在快速拉近两人原本已疏远的距离。
4.刺股高三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高三。高三的生活更加紧凑,而白静,撰写了多年未曾有过的神话,普通班级出身的她终于冲进了文科前九,视优等班的那120人如无物,多次进入前十如探囊取物。
她每天早读,最早开始读,最大的声音读,最用心在读,读到大家都停下来,老师开始上午的课程。没人知道她为何如此疯狂,直到有一天,她把自己的理想高校写下来贴在课室后墙上。很多同学在下面补上了他们自己的目标,那一天有很多人哭了,因为大家已经感觉到离分别的日子不远了。而之后,再也没人听见过“一班一班,就是一般”诸如此类的嘲讽。
艾庆煅喜欢和猪哥开玩笑,课堂上在猪哥尬场的时候经常力捧他,还经常打听白静的事,各种旁敲侧击。猪哥好歹也是30出头的热血壮年,这些被他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只要一切不往偏颇的方向发展,那对谁都好!艾庆煅听猪哥说过,白静把自己的志愿写在纸条上,贴在了班级后方的宣传墙上。再后来,艾庆煅的桌角多出了一张纸条,醒目地书写着“中山大学”四个大字。
5.悠悠圣诞
12.24日,周六,这是高中三年的最后一个平安夜。艾庆煅和损友一起出去吃饭,老师们常说食堂的饭菜非常可口,但在学生们看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老师这样昧着良心说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之前有老师辞职,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学校边上就有个小区,小区里的餐饮非常多,在去大城市之前,艾庆煅一直都这么觉得。因为节日有点特别,艾庆煅和死党搭起来多点了几个菜,奢侈地吃了一顿。饭后零食自然也少不了,小卖部虽然人多,但依旧挡不住这群死党的决心,排了十来分钟的队总算买到了洽洽瓜子、珍珠糖、葡萄干……
回校的时候看到白静和闺蜜刚出校门,艾庆煅和她相互点头示意,走到跟前,一边嘀咕着“怎么感觉买多了些,吃不完呢”,一边将葡萄干什么的往白静手里塞,说完拍拍衣角就走了,留下白静和闺蜜一头雾水。
回到教室已经是8点的时间了,走到桌前,艾庆煅楞了一愣,拿起平放在“中山大学”上方的信纸。上面用不秀气但很端正的字写着“平安夜快乐,还有生日快乐!”,信纸左侧放着一个大大的礼盒,看得出来那人恐怕下了血本。
6.挥别母校
9月,又是开学的季节。最终两人都没能如愿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艾庆煅最终去了华南理工大学,他认为没能考上理想高校,去它所在的城市也有机会瞻仰它,接近它。而白静也由于发挥失常留在本省的一所重点。
悠长的假期,周围满是蝉鸣鸟叫,曾经认为充满生命的气息,现在只觉聒噪。幸运的是,艾庆煅在白静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很大的鼓励,两人的感情也日益见长。每天都吐槽着我妈、你妈,我爸、你爸的家常,没有所谓的长篇大论、指点江山,两人就靠这些这些琐碎的事情彼此安慰着。开学前,两人见了一面,艾庆煅送了白静一只别致的白色手表,象征着表白,附带的还有一份抄写的歌词。艾庆煅自己戴着另一只同款手表,正是这一天,两人正是开始交往。
7.沉吟青春
12月,白静来到艾庆煅的学校,艾庆煅的心情很纠结,有开心,有难过。在广州生活了一段时间,艾庆煅已经对广州日益熟络起来,带着白静去了广州塔、海心沙、白云山……两人针对广州颇负盛名的地方,来了个低配版的三日游。三天的时间里,疲惫奔跑得快要断了腿,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过程很快乐。
白静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艾庆煅带着白静在大学城散步,因为这里有他曾经梦想的学校,带着她一起来,可能很有feel。两人手牵手,另一只手挥舞着美味,一路上有吃、有说、有笑,沿着内环走了20来分钟,目的地就在此处。
“校外是小吃街,有来来往往的人流,校内却昏暗得见不到夜空,寂寥无人,甚至不见彼此;建筑好像也和其他学校一样,真是没什么风格呢”中山大学的校园里,昏黄的灯光下,艾庆煅率先停下了脚步:“现在看看,中山大学也不过如此啊!”
“恩,后悔了吗?”
抬头看着那好像随时都要熄灭的路灯,艾庆煅扶了扶眼镜道:“不!那段时光,因为它,我有目标,有梦想,我由衷地感到很幸福。我还记得,你曾说的那句‘年轻,应有梦’,历历在目。他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我相信即使很多年以后,我也不会后悔……”
“恩,我也这么觉得,不曾后悔过”
说着,艾庆煅背过身,“所以啊,今天我真的很高兴。即使已经分手了,还能像这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怕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吧。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说的就是这个吧,这就是以后炫耀的资本啊,哈哈!”说着声音便安静了下来。
白静走向前,张手抱住了艾庆煅:“不是在开始之前便已经说好了,如论以后成与不成,永远都要是好朋友的吗?”
“恩,没错,所以祝你永远幸福”
“你也一定要幸福,一定”
8.时光荏苒
“留言板我看了,对不起,我想来道歉。”
“我的留言板?应该没有对外开放才对?”艾庆煅记得应该打开了仅自己可见的功能。
“所以呢?”刚说出来的同时,艾庆煅就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以啊,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究竟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要拉黑我,要禁止我看你的空间,明明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询问我有没有电话拉黑你,我真的觉得你好矛盾。那次你问我这个的时候,我很平静的告诉你没有,那是真的没有,可是我心里很不快乐!”
艾庆煅并没有停下来,像是拉开闸的坝,言语滔滔不绝:“有时候,你明明白天晒了恩爱,晚上却来跟我说,跟我吐槽最近心情不好,就那样尴尬地聊天,这让我真的有些看不清你了”
滴答、滴答……听得出来她那边在下雨,淅沥的雨声掩盖了白静间断的抽泣声,“我很为难,我也有我的想法,在大学城的那一天虽然很短,但是我不会忘,那是我至今最快乐的一天,那天说的话我依然记得。”
大吸口气,渐渐平复浮躁的心,“已经投入进了另一段感情,祝贺你,继续像之前那样频繁的联系确实也不合适。加油,祝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谢谢,关于那个我很愧疚,对你,其实一直都有。”
“道歉我收下了,所以不要觉得愧疚,曾经我也是很愧疚。但静下来想想,人总要从阴影中走出来,彼此少一点联系,或许大家的生活会更好!今天就先这样了”
“恩,再见”
“恩,有缘的话!”
挂下手中的电话,艾庆煅拿起小本子上的笔,唰唰地写下曾经的故事……
9.再见初恋
诚以为,初恋是美好的,或许她不能延续天长地久,但那时处于我们内心中小小的悸动,却能给我们带来了大大的能量,让我们敢于去挥汗如雨,敢于去披荆斩棘。
年轻,或是我们的致命缺陷,我们不知道如何正确地运营、维持这段美好,以致一段时间后便使之过期、消陨。而即使如此,多年以后当我们偶然回忆起来,那段美好必定记忆犹新!
如果,你能看见;请记得有缘,再见!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大话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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