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野渡人家 新韵
芦花漫卷,任舟横西岸。野渡无人短笛婉。
水波连、数对鸳鸟啁啾,夕照里,谁采秋菊影淡。落红逐碧水,云霭苍苍,遥望一行雁归晚。
四五座茅庐、袅袅烟长,柴扉启、唤儿音软。
但远眺、斜阳映幽塘,又忽见、群鸭戏波声渐。
不知为何,每次填词时,眼前总会浮现出一幅夕阳映照下的野渡秋景。细思,发现这与我的一次秋游有关。
许多年前的十一假期,我们和朋友一家人结伴出行。那时,拥有私家车的人凤毛麟角。我们是沾了朋友的光,第一次体验了自驾旅游的乐趣。
那次旅行的第一站是博湖。博湖全称博格达湖。是国内最大的淡水湖泊。湖域水草丰美,气候温和湿润,土地平坦肥沃,宜农宜牧,被誉为鱼肥、草茂、粮多的“塞外江南”。
十几年前的十一黄金周远远不如如今这般火爆。驱车到达博湖边时,除了我们一行人并无别的游客。偌大的湖区异常寂寥。
放眼望去,一片大水辽阔苍茫。碧波荡漾,像是有人在湖面洒下了无数碎银,波光闪闪。水天相连,让人以为这水仿佛自天上来,浩渺无垠,让人不禁生出想要奔赴它怀抱的冲动。
于是一到湖边,我们几个年轻人便不约而同向那片白色的沙滩跑去。冲上沙滩后,我们却发现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原来沙滩松软,脚踩上去便深陷其中。好不容易把脚拔出来,又发现鞋里灌满了沙子。脚一用劲儿,脚掌就在鞋子里直打滑,走起路来很是吃力。我们干脆脱下鞋子拎在手里,沿着沙滩恣意奔跑,一路洒落串串欢声笑语,打破了湖畔的寂静。
等靠近湖水时,我们发现那湖水竟然如此清澈,清澈到能看清湖底的鹅卵石。我们不由得俯下身去鞠一捧湖水在手中,瞬间一阵清凉穿遍全身。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我深信这泓水能洗濯人心。面对这清幽的湖水,感觉整个世界都清亮了许多。
阵阵秋风吹过,裹挟着淡淡鱼虾腥味儿钻入我们的鼻孔里。顺着那股鱼腥味儿,我们看到了一艘快艇。船主正悠闲地坐在船头一边吸烟一边晒太阳。我们一时兴起,决定坐快艇游湖。
伴着一阵轰鸣的马达声,快艇劈开一条水路向前飞奔。强劲的风把救生衣吹得飘鼓起来,我的长发更是在风中凌乱。
一丛丛芦苇,芦花飞扬,从我眼前一掠而过。在靠近一座湖心岛时,船速陡然慢了下来。船主告诉我们,岛上栖居着许多水鸟。于是,我们便瞪大眼睛朝小岛边的芦苇丛望去。
只见一群羽毛乌黑的野鸭子在水里悠然嬉戏。一群燕尾鸥啁啾鸣叫着在天空中翻飞翱翔。两只浑身雪白,曲颈长腿的白鹭慵懒地站在岸边的浅水中。
一只白鹭正在用细长的嘴梳理羽毛。另一只不知为何忽然扇动翅羽凌空飞起。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如此近距离亲眼目睹白鹭展翅飞翔。那优美的姿态令我们连声惊呼。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已令我永生难忘。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想起王维的那句诗:“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鸟儿们在大自然中的姿态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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