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生不知是被三贵的劲头所感染,还是看着那红彤彤的太阳心中欢喜,拎起袋子大踏步赶上了三贵。
“今天咱们得紧着点赶路,最好天黑之前能找到个住的地方”三贵说着步子似乎迈的更大了。
“嗯,能睡一晚太好了”厚生应和着,好像马上就可以像躺在家里的炕上那么舒服。
北方的冬日,总是干巴巴的冷,太阳越来越高,两个急匆匆的身影被拉得常常的,刷刷刷的划过一座又一座的沙丘,被烤着的沙子,像调皮的孩子,悄悄的溜进厚生黑色条绒布缝制的大棉鞋里,那是他娘在立冬前,赶着天没黑给他做的。温热的沙子随着深深浅浅的脚步在鞋里来回滚着,厚生觉得他的脚像是放在炕上一样暖和,忽地,他就开始想念起家里的火炕。回头看看,连绵的沙丘横亘在他的眼前,已经走出去多远了,厚生想着。
“厚生,你发什么愣,今晚还想不想睡觉了”?走在前面的三贵看厚生半天没跟上回头扯着嗓子喊。
“来啦,来啦”。厚生扭回头抬着腿紧跑了两步。边跑边想着,三贵这家伙,别看上了许多年学,力气倒也一点没差。
三贵,是上到初中三年级辍学的。教学的老师走了,说是来这里的人任职期满了,也是那个老师告诉三贵,这里以外的世界,三贵听着像梦一样。
他们走着,安静的有时能听到偶尔从身边溜过的“沙和尚“,那是一种在沙地爬行的动物,它的洞是扁扁的。以前,小的时候,厚生和村里的孩子聚一起经常拿着小木棍往里面戳,不一会儿那东西就急急的从另外的地方跑出来。厚生,走的满身是汗,他想喊三贵停下来歇会儿,却看看他的背影终究没说的出。
“喏,喝口水吧”三贵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递给厚生水壶。
“诶,我的水是没了,那我喝了昂”厚生愣了一下,很快便接过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清洌洌的水流过快要冒烟的嗓子眼儿,立马好了很多。
“走吧,天摸黑之前应该能找个地儿”厚生看着前面说。
“是么,你咋知道”?
“感觉咱走的也差不多了,这荒漠也该到头儿了”。
影子一点点的要缩成团的时候,厚生和三贵看着沙漠尽头结着厚厚的冰面,兴奋的狂呼乱叫,空旷的声响激荡在对面的山上被反弹到各处,回旋在上空。身后是一串串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脚印。终于走出来。
厚生和三贵从坡上跑下来,滑到冰面上,厚生说三贵,你太厉害了,你说今天能出来咱就出来了。三贵没有说话,盯着前面的山。过了一会儿说,还有一段路要走。
山上山下,是密密匝匝的树林,虽然已经光秃秃的,但还是遮着天,不甚光亮。脚下是冻着地上的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依然会咯吱的响。没走多远,三贵停住脚步仔细听着。
“怎么了,有什么吗?”厚生惊恐的环顾四周。
“好像有羊叫的声音,这附近应该有人家”。
三贵循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厚生怯怯的跟在后面。
西边昏黄的落日已经隐没在沙丘和树林间,只有折射霞光还有些许亮光。走进了树林的深处却还没有找到那声音来的地方,但三贵说肯定就在那边。又走了大概800米远的样子,三贵看到一处开阔的土地,紧挨着山脚下是一处精巧而考究的房屋,白色的墙面,红色的瓦,暖暖的灯光从屋里照出来。三贵听得没错,房屋旁边是羊圈,里面大概有十来只羊。
“真的有人家啊,太好了”。厚生看着三贵,竖着大拇指说。
“走吧,去问问咱能不能借住一晚”。三贵说着往肩上拎了拎袋子朝前走去。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