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变老

一直以来

我都不是看着你变老的

而是只能听着你的声音

猜测你在变老

电话里

你的声音越来越大

间接泄漏出你的耳朵

越来越不好使

每次对话

都彷佛卯足了一生的力气

用在了这短短的几句话里

几番生病之后

你的声音愈发纤弱

如蚕拉着细细的一根丝

结这人世最后的茧

我开始为着你的虚弱而生气

为着你完全没有年轻时

那般撒泼蛮横不讲理而生气

那时候你的声音真是有力

吐出的每一个字

都坚固的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外婆 拉扯着我的那根命运的丝

还很长很韧

但我们之间相交的部分

将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