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祭祀忆家翁
每年除夕,小宝爷几乎会带着一群兄弟子侄们回老家祭祀祖先,有时我也会跟着回去参加这种很讲究的庄重仪式。
村里家家忙碌着打扫庭院,空气里弥漫着节气的气氛。旷野里,许多村邻也扛着铁锨,领着砰砰跳跳的子女们一同祭祀祖先,那时,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在田野里响起,不理解为什么祭祀还兴起来这种放炮的形式,究竟是“追远”?还是惊扰先祖的安恬?亦或是纯粹为了表明在重大节日时有祭祀祖先这个仪式罢了,至于心中的虔诚那是另一回事,也没有谁有意追究是否出于真实的想法,大约有好多晚辈是去祈求先辈保佑吉利平安一帆风顺的。
放鞭炮当然不会因为个人的不理解,就不劈里啪啦的,今年,也许大家会遵守限制放鞭炮的禁令的。此刻,我内心却真实地回忆起家翁的一件事来。那时他病重弥留之际,神智一会清醒,一会糊涂,可清醒时,交代给婆婆说:“妈来的时候,你想办法给妈马拿上五元钱。”家翁这五块钱的请求究竟满足与否,我一时想不起来,可婆婆听后不置可否,离开房间就怒气冲冲地骂了起来:“死不下的货,尽操闲心!”
那时,记得我的月工资可能不到一百五十块钱,五元钱婆婆肯定舍不得,可一辈子操劳不息呕心沥血的家翁最后的请求,不是对自己如何如何,却想到的是八十多岁高龄的母亲,他平日也许就是每月给祖母这么多的零花钱,因为他是在中途离开自己的家,为了照顾婆婆的父母,带着孩子和婆婆一起到婆婆的娘家生活的,可能以少许的零花钱的方式来尽孝道的。钱不多,孩子多,一个退伍回乡的农民,一生没有闲过一天,重病时还劳作在农田。我的妯娌们都对这个父亲很敬重,他获得了大家一致的爱戴和怀念。我儿子很小的时候曾经自感地说:“我要天上的月亮,爷爷都给我摘的。”非常痛惜的是,这个可敬的父亲,因病早早地离开了我们,享年五十八岁。三年以后立碑时,刻着我写的祭文,熟悉的亲朋好友谬赞写得到位。
我清楚,再到位的文字,也无法概括这个父亲的特点,不恰当的想起“无字碑”的绝唱来,因为父亲永远活在心中,他不炫耀别人的赞美,他实实在在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的风格永远不老。大年三十纪念您,我的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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