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的山路,山顶有一座庙,庙有一些陈旧。庙门口的西侧,有两个老人在下棋。我从他们身旁经过。来到东侧,走进那扇破旧但敞开的小门。由于我经常见到破落的建筑,和残酷现实里种种糟粕的人生面貌,固然对这眼前的陈旧是不觉得新鲜的。我走在庙宇的长廊或大殿时,就只是走马观花。新鲜感促使我总能探索到秘密,我总能得到这样的灵感。说来也奇怪,实际上,我总是抱着平常的心思,却在这巨大的生活里,总能无意间发现一些秘密,这种感觉或者感受我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我经过了一面面绘着残存着古画的墙,和一条条曲折而香雾缭绕的路。这样低矮的房子似乎让人有点压抑。我继续向着这片神秘的建筑群的深处走去,当眼前豁然开朗时,我不经意间已然来到了后院,回头时才发现,这时间过得太快,就像人生一样,总是让人匆匆忙忙的。有些人一回头,霎时间鹤然白发,有些人一回头依然是两手空空。我好像早已放弃了自己在人世间的一派作为,只是走马观花的来上这么一回,可笑的是也没法像谁人证明有这场境遇。天有一些冷,空气中竟然听不到一丝丝鸟叫,我继续踏着后园的青石路走着,北方很多老建筑的后院都是后来扩充的面积,多用青石造路、围栏、铺台,看似气宇轩昂,实则一览无余,毫无园林神秘多变,悠然神怡之相。这眼前显然是一个不规则的圆,绕足一圈也无兴致,我便停下脚步寻找新鲜,一条土路出现在我的左边,顺着土路的缓坡望上去,又是一座小山岗。只是要窥见宝境,还得从坡头向左急转,才得满意……分析过罢,抬足向前。土路宽阔而干燥,行走过去身后漫起一片褐色的土雾,不禁让人感觉出几分神奇诡秘。走到转弯之处,才看到那土岗上面积不过百十个见方。那里平平坦坦,连一个树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座一人矮的石亭。天灰蒙蒙的,地上也是灰尘尘的,只有天光映着那座石亭显得格外耀眼。石亭下面坐着三尊活佛,此时,我了然一切,才转弯慎重的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才看清第一尊活佛的样子,而我还未曾仔细瞻仰,第二尊活佛便发出声响,我吓得头发几乎炸起,腿已经软了半截。但我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中间那尊活佛的脸,那是一张瘦骨嶙峋老人的脸,她已经动了起来,她用喉咙挤出的气声尖锐而有力,我转身要跑,但她的脸和她突然间的声音,已经将我下呆,我看着她起身离坐,甚至于她那烂烂蓑蓑的衣衫往下掉土,我都看的得清清楚楚。我终于迈动灌了铅的双腿开始向那个转弯的方向跑去,刚跑了两步,她便闪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她恶狠狠的盯着我向我要香火,我急忙想绕过去跑开,但为时已晚,她把干枯的虬筋盘结的手指插到我的手指指缝,咔吧一声,我的两只手八个指头断了。她嘴角笑着却没有发声,眼睛渐渐松松的一直盯着我,一点一点的慢慢地缩回了她原来的位置。
过了不久我带着家人又一次来到了那里,热闹把我包围,也把那座小小石亭的山岗围绕。记得我和我的家人们离开的时候,我最后向她望去的时候,还向她挥了挥手。等我醒来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是用完好的手,向上一场梦境中的活佛自由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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