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极其极其极其惧内,这在福源镇是一个近乎公开的秘密。
“夫人,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学生们看着宋夫子讨好似的追着师娘解释,脸上都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
“我不听,”柳氏虽是布衣荆钗但也难掩风采,只是此刻她双手叉腰的泼辣样子倒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昨夜我去同窗家饮酒,一时兴起喝多了两杯,不得已才留宿他家里啊。”
“是这样吗?”柳氏气呼呼看着自家的相公,完全没有一点顾忌一旁捂住嘴偷笑的学生们,“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去怀远坊打银簪?”
宋夫子额角渗出汗来,他搓着手尴尬的笑,“夫人,为夫哪里有这些闲钱?”
柳氏的心情因为这句话才稍稍好转一些,点了点头,“嗯,想必是我听差了,相公你上课吧,我回去做饭。”
宋夫子这才敢掏出手帕拭去额角的汗,几个学生见状忍不住偷笑起来。
“笑什么?”宋夫子对待学生不比对待夫人那么低三下气,立时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来,“今日每人多背书一篇,背不出来都不要吃饭了……”
在学生们一片唉声叹气之中宋夫子背着手走开了。
其实宋夫子也没有走多远,转角就是自家岳丈的家,他刚一进门便听见自己岳丈正在叹气,“哎,这可怎么办?”
“岳丈大人,”宋夫子远远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直奔主题,“小婿托您老打的银簪如何了?”
“哦,是贤婿来了啊,”岳丈年纪虽大,但精神倒还不错,一把拉过自家女婿哭诉,“贤婿啊,我对不起你啊……”
宋夫子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又不敢承认,只好试探着说:“岳丈大人这话怎么说?”
“你丈母娘她……”岳丈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房内一声咳嗽打断了,他只好压低了声音轻声说:“你那只银簪本来已经打好了,偏生,偏生叫你丈母娘瞧见了……”
自己这岳丈也和自己一般惧内,这事宋夫子是知道的就眼下情景来看只怕自己这银簪是要不回来了,只是娘子生辰将近,自己两手空空……
正思虑间忽听屋内传来对话声,似乎是自己岳母正在和自家娘子说话——
“这男人啊,都得管好他们的钱袋子,你看你爹,这些年都不敢乱花钱,这不又给我打了一支簪子……”
宋夫子无奈看向自己的岳父,却见对方讪讪而笑,毕竟是长辈宋夫子只能忍下这口气。
“宋子怡!”屋内传来柳氏的娇喝,宋夫子只觉得自己腿肚子打转,“你给老娘进来!”
“夫人,你听我解释……”宋夫子唉声叹气指望自家娘子能给点好脸色。
“我不听,”柳氏面沉如水,“明日便是我的生辰,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宋夫子只当没看见岳丈在朝自己挤眉弄眼使眼色,老老实实回答:“那银簪便是送给娘子的生辰贺礼。”
他这句话立刻让两个女人炸了锅,岳母一把扯住岳丈的耳朵痛骂起来,柳氏也不甘示弱,倒竖柳眉,“好啊,宋子怡,你敢背着老娘藏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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