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怎是奇怪,村里的里取名为华生的人真不少。我的亲表哥叫华生,我的一个堂哥也叫华生。
虽然是村里的堂哥,但毕竟大我们些许年龄。因此,我对华生最初的记忆大概是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华生哥结婚的那一天。
村里所有兄弟姐妹的婚宴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华生哥的了。
新房挂上了新门帘。塑料水晶珠做成的门帘,红黄绿紫相间,十分漂亮,这样的门帘可能在八十年末期十分流行,作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我自然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很是希望自己的房间里也有这样的帘子,能从水晶帘走进,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另一个晶莹透亮的世界,在我期待着自己快点长大可以买这样的水晶帘装饰的时候,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这种门帘竟然很难看到它的踪影了,仿佛一帘幽梦似的,只清晰的在我脑海中。每每凡是看到类似的水晶珠子,总能勾起我对华生哥婚房的记忆。
现在的水晶帘不再有当年的乡土味了华生哥的婚房除了这个漂亮的水晶帘,剩下的就是显眼的就是婚床了。红色的大喜大庆铺满了整张大床,撒着花生、红枣,我们小孩子看着了,知道这个风俗的含义,谁也不敢去拿。那天华生哥的婚宴,我们小孩子吃吃喝喝,都玩得很开心。大人们间的闲言碎语对于当年的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三奶奶的嘀嘀咕咕,说,这个婚床的位置风水不好,不应该这样摆放。这个话飘进我的耳朵,已经三十年了。让我觉得一切的故事似乎就和这个婚床摆放不好有关。
华生哥结婚后几年了都没有孩子。有一回我和阿林又去那儿玩,从窗户里看进去,水晶门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当初美丽的华生嫂可能和我们任何一个女孩子一样,憧憬着水晶般的美梦与生活,只是,一切慢慢随着生活改变。
美好的祝福那天,他们刚好在重新摆放华生哥的大床,说这样子摆放才有可能有孩子。按照三奶奶的说的,床下面还得垫砖头。于是,华生哥的大床脚,四只大床脚,站在了四块砖头上,好像战战兢兢地在等待什么似的。
我们小孩子的日子在一天天的追逐嬉戏中长大着。大人们也仍在树下闲聊着。男人一般不太会看孩子,何况是农村里的男人,一般都认为带孩子是女人家的事情,如果有男人看孩子的,也是喜欢抱着儿子出来村来溜达一下,炫耀一下自家的胖儿子罢了,鲜有人说女孩子好的。
华生哥不一样,带着女儿出来总是夸赞,这个孩子真是特别懂事!因为华生哥整天夸赞,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孩这么懂事?不哭不闹,小小的年纪就懂的帮家里忙了,懂得体谅父母的艰辛了。后来奶奶给我解释说,命中有注定的,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孩子是要懂事点的,因为不想再被弃。怎么我听了奶奶的话后,心里不是滋味呢?原来垫在床脚下的四块砖头也终究没有给华生哥带来了一个亲生的孩子,但他为这个孩子付出了远超过一个亲生父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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