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本洁来还洁去

我以为，我能陪你十五年乃至更久，我把没有给到Q仔的呵护宠爱全都给你，我喜欢天天抱着你，你享受被我抱着或者被我用手臂夹在腰间，我享受你的小脚勾住我腰的那份信任的力量，我用尽所有的力气爱护你照顾你，我把没有勇气在Q仔身上说出口的妈妈的称呼都给你，在你这里我不知何时起就自然地张开嘴说，来妈妈抱抱，等妈妈啊妈妈去上班。每一次离开你，我都一万个不忍心，我再也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让你爸爸成为一个松弛和柔软的人，在你面前，他第一次不是那么对抗压抑，你让他真正像个爸爸不必把有血有肉的温柔隐藏起来，他对你极尽哥哥和Q仔都不曾得到的宠溺。我以为这样，我们就能护你一世周全，让你幸福快乐像个王子，让你能为遇见家人而觉得比世上一切狗狗们都幸运。我以为我们至少能相伴到我65岁，那时候送走你，我没有遗憾。

可是，就从半个多月前你生命里第一次外出洗澡美容两天后，你开始呕吐，我们立刻带你去看病做检查打针吃药，中间好过几天你能吃了拉得也很正常，可是你嗜睡小脚掌冰凉，网上说热量营养不够也会这样，我着急地喂你吃，还给你吃了一个硬的零食，虽然医生说这和你得细小没有直接关系，可是我恨透自己为什么会在你刚刚好转因为你不舍得我上班走我就喂你这种东西。那天晚上你又开始吐，我们又带你看病，打针两天后换了医院却没想到检查出你得的是冠状和细小这两种犬类烈性传染病，之前医院也检查过做了排除。以为用很贵的针剂和液体就能留住你的生命，我们遵照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绝对禁水禁食，所以你到死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粒狗粮，你那么渴望地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可你都静静地忍受下来，那是有多么多么煎熬的忍耐啊。你昨天输了一整天液一直哼哼肯定是哪里疼，这段时间我给你穿上衣服怕你热脱了衣服怕你冷，医生说需要保暖，输液那里非常冷给你插的电热毯，本来我只是带着绒垫子可是他们说有电热毯，可我现在又觉得是不是太热了你那么渴身体极度虚弱承受不了。

你昨晚想从笼子里爬上床，可我知道你上了床又会跳下去趴在地上，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跳了，我也怕你拉尿和吐在床上，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一晚，输的液才能奏效，我狠心地没有让你上床，我盼望着你挺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就好了，却没想到你从此再也不会上我的床，再也不会卧在我枕边睡得那么香甜。我太后悔了，没有在你最后的一个夜晚完整地守护你。

从你生病以后，夜晚变得特别难熬。我害怕听见你呕吐的声音，害怕爬起来看到你吐的拉的东西，我不敢不忍看见，我心疼得颤抖，我希望睁开眼就是天明，你的笼子里是干净的，你双眼发亮摇着尾巴站起来要我的抱抱。可是我一次次在半夜醒来，看到吐了的你，好像做了错事，我赶紧摸摸你的头，说没事没事，宝贝是难受。有一次你钻在你的房子不出来，以前你不往那么深的地方钻，我伸手进去拉你，你竟然咬了我一口，虽然没咬破，但是真下了口，我不敢动你了。过了一天我收拾房子才发现你在最里面的两个角落吐了那么多，你是害怕妈妈看见你吐吗，你是不想看见我每次那么担心心疼的样子吗。

两点，四点我都爬起来看你，把你放到我以为舒服的姿势，给你盖好小毯子，五点多我被你急促的伴着呼噜声的呼吸惊醒，我连滚带爬跑到笼子跟前，我们把你抱到沙发上，你就在我的怀里，我的手里，一点一点停止了呼吸。你受尽了饥渴，就从此抛下最爱你的我们，一声不吭地绝然离去。你的生命止在2023年4月30日早晨六点二十，还有八天你才11个月。你的眼睛睁着看着我们，你是恨我们不给你水喝还是你也万分不舍得，你是有多委屈啊，你让我如何承受我的小七七我的宝宝。

我一直抱着屁股上糊满了屎的你，爸爸开了热水器准备给你洗，却很意外地在早晨七点几分突然跳了闸，灯灭了，我说你这下真的走了，我绝望地看着你爸爸，他一下面部失控哭出声来。

我们仔仔细细给你洗了屁股，洗了嘴里吐出来粘在脸上的粘液，因为禁水禁食你的屁股已经那么瘦，强壮的大腿肌肉也松弛得可怜，我们一直为你有那么肌肉发达能跳上跳下的长长的大腿而替你高兴，如今你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牙齿雪白如玉，你身上的毛白的如此纯洁，你的身体如此年轻，可你无比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痛苦中结束了，你默默忍受完全听从我们，你那么乖无论打针输液采血采样从不挣扎，你觉得跟着爸爸妈妈就肯定是安全的正确的，你绝对地信任我们，可是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哪一步对哪一步错啊宝宝！

一直在着急地治疗，我不知道是疾病夺走了你的生命，还是我们在哪一步用爱的名义伤害到你，洗澡理发、吃不合适的东西、残忍地听医生的不给喝水，这种情况下用电热毯，换了医院医生为什么不直接输液而是打针、他们的治疗可否正确一直到你那么痛苦地死亡！你之前在家里得到的万般疼爱可否能抵消掉你在这半个月里尤其是最后几天忍受的疼痛和饥渴。

前两天你爸不太同意我换医院，而且他有事，我一个人冒着大雨开着车带着你去了这家觉得肯定比其他家好的医院回来还把车蹭了，打了很贵的针我觉得找到了希望，第二天早晚都带你去打针，医生说精神还不错不用输液，说输液会打破你自身的平衡，我们不懂，我们只能在疑问中相信化验结果听医生的。

如果那天中午他在家，晚上下雨时也回来，换一种选择是不是会是另一种结果？

医生让我给你买暖宝宝暖肠胃，我在夜色里跑了那么多家医院超市硬是买不到这个东西只好买了暖宫贴。街上灯光灿烂，假期的超市里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我魂不守舍头发凌乱在夜里奔波，那时我深切地体会到这世间三千繁华与我何干，别人享有再奢华的人生我都从未羡慕半分，我只要我的孩子们幸福快乐，哥哥远在他乡奋斗，Q仔已经去了汪星球，日日守在我身边的只有你我的小七七，你给了我完全的信任和依赖，无数的快乐和幸福，世间最最柔软的温暖，你让我和你爸爸有了共同的话题，把同样毫无保留的爱都给你，我每次用从未有过的嗲得要命的声调叫你我的小七七我的宝宝，你都会从家里不同的地方坚定不移地向我奔过来。与其说是你粘我，不如说是我在和你撒娇你给我无时无刻不在的回应。你带给我的改变一次又一次让我心里吃惊。

我一直活得像一个斗士，和命运施于我的艰难作斗争，可是你让我成为一个温柔的女子，成为我原本的样子，你渐渐让我从对仔仔的思念和没有照顾好他的愧疚中解脱出来，你让我柔肠百转，你让我放松、幸福和满足。

他说把你埋到公园，正春暖花开，我默默说不，他说榆次也有宠物殡葬，并从给你输液的宠物医院那里要到了电话和位置，我其实心里想去Q仔离开以后去的那里，因为在太原，而你爸爸下午还有事去外地，我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所以勉强同意了。可是当我到了看到那么破烂的环境，那么敷衍的仪式场所，我无论如何不愿意让你在这里和我们做最后的告别。即使万般不好意思我也和专门赶来的老板躬身说抱歉，付了他汽油钱，我们一起带你去Q仔那时的地方，这也是远在贵州的你的哥哥的意愿，他得知你离去的消息就已经联系过彩虹天堂的老板，但是他后来又觉得不想让已经太过伤心的我们奔波了。

因为神思恍惚你爸爸还闯了红灯，我们又到了这个来过一次就好像熟悉的地方，安顿Q仔仿佛是昨天的事情，我们竟又带幼小的你来到这里。爸爸在彩虹天堂墙上的牌位里找到了Q仔，看到仔仔我万种滋味，仔仔你现在一切都好吧？你还记得我们吗。你们现在已经相遇了吧，认出彼此了吧，拜托你一定替家里人照顾好小七，他还很小。有你护着他，家里人就能放心。

两个美好的年轻人为你做了仪式，我吻着你的小脚掌趴在你头上久久不能起来，泪水决堤淹没了我，可你彻彻底底永远离开了我们，抛下我任我痛不欲生。

哥哥给你挑了装骨灰的罐子，虽然你的个头很大，但你的罐子比Q仔的小，哥哥觉得你还是孩子，你是弟弟。我们听从了他的意见。虽然你和他真正的相处只有短短几天，可你从来到家里第一天就和他有了深切的关联，你的名字是他起的，你坐下握手是他一次就教会你的，他回来几天去哪里都想带着你，他用心保存了我发给他的你的那么多相片和视频，他每天都在关注你，他看到你带来的妈妈爸爸的改变觉得特别安慰。

就这样，你变成了罐子里的一抔灰，带着滚烫的温度坐在我怀里回到了家。你是不是已经去了汪星球和Q仔相依相偎，你就这样无法理解地从此和我们阴阳两隔。

不知为什么我从早晨到晚上的悲痛欲绝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演员，我在演一场伤心的戏，那么虚幻不真实，那么滑稽不可置信，我深深知道，可能今天是最不难受的一天，日后每一天才是痛不可堪的自责拷问和想念。

儿子一天当中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安慰我，我何其有幸拥有这样的儿子。他说他半夜才睡的觉，他那两天最怕接到我的电话听到我的哭泣。这么一个大男孩，自己伤心着一次次劝慰他的老母亲。前几天他说他五一以后回家能在家里待20多天，我们都特别高兴，小七可以和哥哥相处这么久的日子，那是多么开心幸福的时光，可是这一次，小七竟然又没有等到哥哥。他说他原准备等小七6月8号生日给他买个订制款的铭牌，他说他前天觉得工作特别艰难，骑着电动回住所路上忍不住心里想老天爷你快收了我吧，但是他很快阻止这个念头，他怕这不祥的征兆到了生病的小七头上，小七走了，他说可能Q仔和小七都把运气给了他了。

他哭着给我念了一段话：

有些遇见是让故事璀璨一段

才没有遗憾

人生本就是一场

马不停蹄的相遇和告别

我知道 有花开就一定会有花谢

光是抓不住的 雾是会散的

我们总是在和握不住的东西说再见

我无法承受这样宝贵拥有的瞬间失去，我疯狂地翻手机，我手机里全是他的照片和视频，我发微信给那么喜欢小七的爱爱，哭着发语音给养狗狗的英和小李，但是我拒绝了我妈的电话，我完全处于承受不了的狂乱的状态，我该怎么面对她。爱爱给我发来儿子公众号的截图，说豪蛋最懂他的妈妈，上面只有一句话又让我泪如雨下：虽然我并没看到，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妈妈一瞬间老了很多。

回家的路上我泪眼朦胧看到儿子的朋友圈里小七和他握手的照片和一段话：

小七2022.6.8—2023.4.30早️

很心疼承受病痛的小小的你

感觉妈妈在一瞬间老了很多

离家的日子，有些时候连说句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十几年中经历了两个小生命的陪伴、逝去，这辈子和汪星人的缘分尽了

要记得轮回，明年春夏，又是枝上繁花。

他发来微信安慰我：短短的生命里感受了你们百分百的爱，也感受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谁也不怪，缘分没到。咱们都不是神仙，哪一步都是想做到最好，可是我们没办法事事都对。

他说也许小七将来会在我们已经开始忘却的时刻以他的形式归来，那时他一定会让你知道他就是小七。不要刻意寻找等待，他睁着的眼睛也许就是想记住你。如果有轮回，他会回来的。如果到那时，你清清楚楚知道他是小七，就紧紧抓住他抱紧他吧。

昨天半夜，我们在悲伤中聊着小七凭此相互慰籍，他说下午四点多突然困了，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瞌睡过，迷糊中他想也许小七有话说，就很潦草地倒下睡着了。梦里小七躺在他的钢琴上，他不知道小七和他的关系，但他知道他就是小七，有人托付他照顾小七，他当时手里有工作，后来来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板寸头警察气汹汹骂他：你到底能不能照顾他，不行我们就抱走他。到此，他的朋友推门进来把他惊醒了。他想是不是小七在怪他呢，这个在家里待过几天的人，为何离开了那么久。说狗狗只有一件想不明白的事，就是主人的离开。

睡睡醒醒间我梦见在卫生间靠马桶那地方，似乎是你站在那里，平时你总偷偷往那里跑，你突然跟着收音机唱了三个字的一句戏文，吐字特别清晰，我惊讶万分和你爸说，他会唱啊，你扭头笑了，真的在羞涩地笑。你爸冲过去抱你，你突然变成了一个孩子，我说这是孩子啊分明是孩子啊。我好像抱起旁边又一个小狗，但是他的样貌已经很模糊。这是你在告诉我什么呢？

昨天有一只黑色的小飞虫在我枕头边飞，我还拍了一下但是没拍住，晚上我怕我妈太过担心给她打了个电话，我站在钢琴旁，小飞虫又在我胸前绕啊绕，我突然就意识到是你吗小七七，是你回来看妈妈了吗？过了一会儿他又在我胸前绕，然后就不见了。上午我躺在床上，又是这样的小飞虫在我枕边，我看着他在我眼前盘旋了很久，我一直叫你名字，直到他不知所踪。后来我爬起来坐到沙发上，小飞虫又过来了，我叫你的名字，他就落到了我手上，又在我胳膊上停了两次，我是多么激动啊，是你不忍离去回来看我了吗。我多么愿意相信这就是你而不是臆想和巧合！

有时会没有了眼泪，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虚空。

在痛不能眠的夜里，儿子发来微信劝慰我们也是安慰自己：早点睡吧，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也有力气回忆，也有力气重新面对生活。活着的人也要有个喘息的时间才有能力悲伤，才能释放自己的情绪。你俩好好的等我回去吧。总睁着眼抱着手机，都没法好好思念。早点睡吧，说不定梦里有话对你讲。

想不通为什么小七胎毛一去，就开始不是我们的孩子了，为什么他换了形象，命运就急转直下，儿子说其实也是他想告诉你的，生活本来的样子还需要人去面对去改善的，小七教会我们如何去爱，那就好好的爱生活爱家人，四五十年以后大家还能在另一处见面，到时候有Q仔小七留下的指引。

这不是咱们的错，盼着他早点投胎转世吧。你我知道世界上是有神gui的，他的路也不会就此戛然而止，还有更多的可能等着他和Q仔，有可能不会局限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也有可能还是选择这样的形式去寻找咱们。

我的好朋友爱爱、英、小李都拼命安慰我，她们懂我心疼我，我打给爱爱的电话只有痛哭一个字也不能说。和小七生活过二十天的比熊乐乐的妈妈小李和我说梦一样不可相信那么可爱如天使的小七，怎么就这样没了。姐姐给我一条接一条的微信：“人的一生，生生死死，分分合合，有苦有乐，有悲有喜都是一种经历。生活还得继续。只能面对，想开，放开。”不敢接的我妈的电话那是最深沉的担忧。

英发来消息：老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那种心疼那种懊悔那种绝望的感觉我们真真的经历过，太难受了。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想保护他，那一刻到来时都无济于事。生命如此脆弱，你不要太自责，你要好好的。

我沉浸悲伤无法自拔，我知道一切劝慰此时毫无力量，你给我的一切太过纯粹，怎能说放就放。

你就从此成为我生命里不敢望不可及不能触碰的绝望和伤痛，成为我文字里悲伤的回忆。我第一次恨老天爷，为什么你连这一点我们之间最纯洁的厮守也要剥夺，儿子伤心中忍不住愤怒：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把这家里来之不易的这般美好也要破坏，小七那么漂亮，那么帅气，那么可人，我还没有和他好好相处老天爷就把他带走，我还没有好好感受那份毛绒绒的接纳和信任啊。

这个最亲爱最纯洁的小生命就此消逝在我生命里，我抱着你的小衣服睡在窗帘紧闭的房间爬不起来，即便还有力气起来，我干什么呢？这个家里那些杂七杂八还值得我着着急急去做吗？自从有了你，我每天一下班就急着赶回家，一开门你就跳着脚迎接我。这十一个月照顾你和你厮守成了我生活里很大的一部分，阳光下你在阳台看风景，我在你旁边做我的，那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啊宝宝，你让我觉得活着有了更多的意义。我们只在自己的世界里互相爱着，就已足够足够。可你就这样走了，我看不到你、抱不住你，满腔的爱无处去，你让我如何支撑啊，小七！

打开手机划到别人狗狗的视频我立刻关掉半眼都不能看。分不清上午还是下午，哭得声嘶力竭，拼命锤自己的脑袋全是心疼无比的抱歉。

小七走了，来去如此匆匆，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自责和思念。质本洁来还洁去，我脑海里在某一瞬间突然浮现这句话，天使一般的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是不是决定忘记我们。如果离去是你的选择，缘分至此，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听见我悲伤的哭泣，如果你感受到爸爸拼命压抑的想念，如果你听到哥哥把你娇嫩声音放进去的琴音呼唤，你怎能舍得离开。

我最爱的小七七，如果你也不舍，快点转世投胎回来找我们吧，我们足够渴望和怀念，你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方向。爸爸妈妈和哥哥最深的爱铺你去天堂的路。

儿子之前说，小七不会有事的，他的使命没有完成，我们的使命也没有完成。可是他还是离去了，儿子说他有感觉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我们不必等，也不要寻找，一定要到确定是他的那一刻，不要因为刻意寻找而产生的错觉而错过了真正到来时的他。迟早会来的，在此之前做好准备，让人更好，让生活更好，他来的时候也能有更好的条件。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小七还是Q仔，如果生命有轮回，你们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用你们的方式告诉我们，对，就是我，我回来了。

我们都无限期待那一天。那一天重逢，必定再次温热和照亮我的生命。

美好至极却是如此不真实的短暂。今年的五一长假，春光无限，唯有心痛似血思念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