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间仓库,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和情感都被一一输送到仓库里,分门别类地储存起来。其中有一些贴着精致美丽的标签,那是让人愉快的美好回忆。那些关于你的回忆,仍然铭心地刻在记忆的仓库里,在某一个空无一人的夜里,牵扯着我的思绪。
清明福州之行归来,身心甚是疲惫,于是乎理所当然地逃了一节“话剧导演入门”课,开始推着爱车和丽桑去田径场散步聊天。聊天是件很神奇的事,可以不像写作那样需要逻辑正常条理清晰时间有序词句华美,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你不经意地想起许多事。
感谢丽桑打开的话匣子,让关于你的记忆再一次被牵扯出来,让我可以将曾经对你的暗恋与人分享。终于两人在激动热情神采飞扬容光焕发你言我语地说完各自最初的暗恋故事后,决定将那段珍贵的时光用文字记录下来,以便随时缅怀,我开始着手写这篇文。
不想俗气地把和你的故事写成“相遇、相识、相知、相离”的偶像烂漫情节,那样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也不会依照时间顺序流水账似的一一列举和你发生的每一件事,那着实费神;只是想这一次一定要用心去写,因为心,是最懂自己的。
给细节未知的你,我第一次爱的人。
1、池子里的水面一样无波澜地活着,因为一些人的出现,我的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我在爸爸国企单位的子弟学校读书,幼儿园,小学到初中。这所初中的学生都是来自各个附属小学。初二以前的生活很平静,好好学习,学习进步,并且一直保持在班级前三,个子不矮却一直坐在班级前排。“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大概说的就是那时的我,“勤奋好学、乖巧懂事、绝对让人放心”也是那时大人和老师对我的评价。当然也有一些贬义的,懦弱,呆愣,慢热,孤僻。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让别人忽视也很容易让别人重视,忽视是因为存在感低,重视是可以不怕后果地欺负你,因为你只会默默承受,。
是的,初二以前的我,是这样一个不容易被别人记住的女孩。记得有一次班上学习委员A(和我同学六年的女孩)身上的几百块钱被偷走了,那些是同学们集体上交要买英语学习报的钱,而那天我又恰好不合时宜地具有作案时间,因为我在很久没有和她们(来自 同一所附属小学的几个老同学)一起玩后,恰好在那天和她们一块。于是乎,某个同学C便背着我说我是贼,理由充分,很让人信服。这些原是我不知道的,但是知道后我没有很在意似的,依然选择忍气吞声,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昔日的多年同窗可以如此轻易地污蔑我。
很感谢小暴,我的好姐妹,也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她来自另一所附属小学,却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我,一直给我鼓励,和我一起分析形势。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有做女刑警的气质,(只可惜如今已为人妇啦。但是谁又能说她不是幸运的呢?)
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真让人气愤,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我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做到原谅宽恕这样的一次赤裸裸地诬赖伤害。
没错,钱正是那个说我是贼的女孩C偷的。
小暴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被同一所附小上来的老同学们孤立很久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很激动,很激动地告诉自己,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我也在心底告诉自己。
小暴说A知道真相,是C亲口承认的。我虽然很佩服A可以如此宽容大度地原谅这样一个搬弄是非、喜好算计的人,却无法接受A为了保全自己好友的面子不管不顾被栽赃的我的做法。后来,单纯却怯懦的我选择尊重她,用无声的方式让这件事情渐渐沉寂。
小暴从此走进了我的生活,和我一起六年的老同学们淡出了我的生活。
2、喜欢花喜欢草,我是不是也可以像花和草一样,平凡却不可忽视地珍贵?
小暴真的是个洒脱热情的女孩,我总是忍不住把她比作太阳,因为她每时每刻都是热的。有了她,我的生活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渐渐喜欢上说话,喜欢上和她一样大笑,露出牙齿笑,喜欢和她手挽手奔跑,因为有了她,我逐渐告别了以前那个怯懦的自己。
初二的刚开始的时候眼睛近视加深了,所以想要种一盆小花放在书桌上。
小暴说一楼的小花园里有很多花,细碎的叶子上零星开着细碎的粉红小花。那种花我至今还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是在学校的草地边上一排排地种着的。在小花园里我第一次遇到你,很是漫不经心的相遇,记得你还是在和小暴说话,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刨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住你的样子。
小暴亦是个心极细的女子,我只是好奇的询问,竟也会让她那样上心,以至于在那些交笔友盛行的时间里,我对她说我也想有一个笔友,并把我写好的信交给她之后,她专门找了你。
3、交笔友,多么富有内涵的一项伟大的工程。
笔友,一种借着书信往来而发展出来的友谊关系。等着收信的心情,看着受心情牵动的字迹,随着时间往来褶皱的信件。
每天几封信的往与返,交换着各自的细碎琐事、心思念想。真诚与否,心都在不自觉地靠拢,也许素未谋面,也许曾经擦肩而过,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看信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心。
有人说,当你不在乎这个人的时候,就算他在天天出现在你面前,下一秒你便忘了他的模样,但是当你在乎这个人后,他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牵动你的每一丝神经。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或许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知道。真正要说个时间,就是那天你给我送信吧,之前都是小暴毫无怨言地当着我们的信使,每天几封信的交流,确实不能有多少了解,但是偏偏自己对你好奇万分,追着小暴问你的名字。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这是我没有的,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那天我经过你的班级前的楼梯口,你突然挡在我面前把信塞给我,茫然的我未言只字地接过信跟你道谢,觉得似曾相识又羞于询问,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你,小花园中看见你当时看见你,我将之归结于缘分。生命中,未来怎么样我们无法预知,只知道这是故事的开始,我们有缘地再次遇见了。
你数学很好,考试分数高到我从来未能企及,很容易地就可以解开一道复杂的函数题。这是我没有的,我从来都是语文英语好,数学差。
你个子很高,总是站在最后,很轻松地摘到香樟树上的树叶。我做起来,却很难,跳起来也只能触碰到叶子的末端而已。这也是我没有的。
你自信,我知道,你一直很自信,和别人说话时,你很自然地看着对方,感受他们眼睛里的喜怒哀乐。这是我没有的。
……
但是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些。
我们总说喜欢什么什么类型的人,他一定要多高,多温柔,多体贴,要长得多好看,有双迷人的眼睛,要很幽默,要很有才。到现在,也是不断地为着未来喜欢的人做条条框框的构思界定,但是当我真正有了喜欢的人之后,那些所谓的“喜欢的类型”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让我喜欢而已,因为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知晓当初为何唯独对你有那份纯粹的情感。
我知道,你真的很优秀,你很高很阳光,你很努力很认真,你可以做到那些我做不到的事,你坚强不服输,你善良天真像个小孩,你对生活积极负责……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些我才喜欢你,这些并不能称为我“喜欢的类型”啊!只是因为是你。很高很阳光的人很多,对生活很努力很认真积极负责的人也很多,坚强不服输善良天真的人也很多,可以做到那些我做不到的事的人也很多……而对我我来说,我喜欢的你,这样的你,只有你而已。
捧着你亲笔写的信心是热热的甜,看着你的文字就会元气满满什么烦恼都忘却,看到有人谈及你的事有人叫你的名字会不禁地绷紧神经。那个时候,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周围的那些人,那些可以随时出现在你身边,光明正大地叫你的名字,光明正大地看着你的脸,光明正大地和你谈笑风生,光明正大地重视你。
……
4、我们的电影,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在演戏。
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象你会经过,你会在旁边看着我,所以每一个动作都要很投入,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打扫卫生区的时候,看着你的窗口,;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经过你们打球的球场;运动会八百米的时候,经过你所在班级的观众席边的跑道上精神加倍;迟到的时候,害怕被你看见窘态;脚伤时,走到哪里,都要坚强地假装不痛;难过得想哭的时候,都要强忍着;;和你们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认真做好每一个动作;数学竞赛的时候,很认真地答题;经过成绩公布栏的时候,下意识地搜寻你的名字;回家的时候跟你道无声的再见……
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我以为你在,你在看着我,所以要做得很好。
所有的出行都只是为了能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与你相遇。光明正大地看着你。对你笑。叫你的名字。和你说你好,说再见。
我仍旧没有忘记,很多个午后,我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张满满的写着工整的“XXX”几个字的字条仍被我紧紧攥在手里。
所有这些自己曾经嘲笑过的傻事,原来只是因为“喜欢”两个字,就会付诸实践变成现实。
那些时候,每天观看着我为我们创作的电影,其实不知道,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演戏。乐此不疲。
而在青春最灿烂的最初,能为某个人某件事乐此不疲,谁能说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5、你的最后一封信,你说你要乖乖学习不再玩耍。
与你通信的那一个学期不可思议的漫长,漫长到我都忘了还要考试还要放假。
某天,你送来的信上写着对不起,你说:泪,我不能再和你写信了。
你说这是你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你说你要乖乖学习不再玩耍。
我没有问什么,或许也不该问什么,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得到你认真的解释,大概是这样吧!我相信,我尊重你。我为什么总是这样,为着别人想。那时候的我为什么总是这样,相信你。
有人说,感情的世界里,最先沦陷最先付出的那一方,永远是输家。
我想,在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永远地输了。
6、再次见面,是不是已经物是人非。
最后一次见面,是那个下雨的下午,我身边为我撑伞的是和我前一日才确定恋人关系的初恋男友。你一定不知道,在决定把你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移走的前一刻,我还是那样卑微地喜欢着你。
从牢牢刻在心里,到不会忘记。
从不会忘记,到不想忘记。
从不想忘记,到舍不得忘记。
原来,像小四说的,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
7、岁月静好,我亦安静地生活着。
青春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剧,帷幕的前后,从来不止有爱情。
前不久,初中同学开了六年来的第二次聚会。好些人聚在母校,相见时都互相寒暄问候,后来一起回忆。
小暴没有来,我便越发思念起她来。
想起她最初在我消沉时给我的坚定和鼓励;想起之后在我快乐时给予我的温暖和陪伴;想起曾经也有过两个人彼此都看不顺眼互相埋怨以至于互相伤害的时候;想起她几乎就要离开我时才发现才想要挽留进而两人说开误会,趴在同一张桌子上抽泣的那个晚上;想起初中毕业前她为我跟你要纪念品把你的照片放在我的手上她笑靥如花的脸;想起高一很久未见后某天在车站偶遇激动地欢呼拥抱在一起的幸福的样子,想起……
那段时光我亦是如开始般安静地生活着,只是与初二以前不同的是,我多了自信与开朗,却少了纯真和对某些人某些事物的执着。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起你。
我们在母校的每一个角落沉湎,手指触碰着校园里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事物,感慨万千。七一班的教室依然在楼梯口旁边,要去洗手台洗手的话仍然必须经过你们的窗前;九一班还是在三楼那个我们先后所读过的班级,重点高中的学生依旧只出自这里;八二班在三楼的另一边,在那个教室我度过了我初中时代最美好的一年。
宿舍楼建新的了,桌子换新的了,人换新的了。
一楼的小花园还种着粉红的细碎的小花,几棵鱼尾葵生长得茂盛,他们都长大了。
这才觉得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听说过你了。原来忘记一个人与环境也息息相关。
那天晚上无聊地在百度搜索你名字,搜索结果又五百多万条;在百度搜索“地名+XXX”跳出的结果依然令我目不暇接。
这才觉得真傻。晃眼间已经到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的年龄了。初二到大二,六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曾经于你而言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8、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看过很多关于喜欢和爱的区别的文章。也许“爱”这个字较纯白干净的“喜欢”而言是沉重了些,但对来说,我的确是“爱”过你呀。
这么多年了,我从不轻易言爱,几乎没有吧。
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感,只是像个孩子一样,从未拥有的总是值得想念,失去了的总会渐渐释然。
对喜欢的男生,如果他没有特别优秀也没事,只要喜欢就好了,但是在一起后矛盾重重的话,就会克制自己及时打住;对对我好的男生,相处得不愉快便可以以“不合适”为理由提出分手,无视他的挽留或者谩骂坚持向前走,没有后悔没有过回头。
喜欢是争取得到,爱是付出奉献。喜欢是得到后享受,爱是拥有后珍惜。
可以说我不会付出奉献,不会珍惜吧。
如果要说珍惜,我最珍惜的也只有喜欢你的那段时光吧,珍惜着你的每一封信,你对我说的少得可怜的每一句话,和我创造出来的与你有关的所有的回忆,直到某一天,另外的人的出现代替了我对你的珍惜。
9、如果你看到这篇文,你会不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我。
如果你看到这篇文,你会不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我。如果你看到这篇文你会不会想起曾经有个笔名叫“泪”女子;会不会想起这样一个因为你的存在而默默努力的女子;会不会想起这样一个曾经听到你身边有了某个女孩而心碎的女子;会不会想起一个曾经在你面前跌倒背部剧烈疼痛却坚强地将忍着就要溢出眼眶的眼泪微笑的女子;会不会想起一个喜欢你很多却隐忍着不让你知道的女子……
……
如果你想起了,你会不会嘴角上扬,“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会,那么谢谢你,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10、再见,我第一次深深放在心里的人。
真的不能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如何做到不计较付出与回报地喜欢一个人,还是默默地喜欢,单纯美好的爱恋至今令人怀念。那个时候是把你融入到生命里去喜欢去思念了吧!只是白衣飘飘的年代早就走远,我们都回不到那些纯白的时光里,如今这个昨天失恋今天仍可开怀大笑一如从来没有受过伤害坚强独立的我,和那时那样敏感脆弱懵懂一无是处的我,还真是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呢。
听着我简单复述似的说着我的故事,在乎我的人都会很心疼地说“委屈你了,亲。”他们说很难想象我是多么坚强才能成长为现在这样温暖自信的模样。其实那段日子真的是很难熬很难熬,想到你的时候会剥茧抽丝般地疼。
但是怎么说,正是因为从前那个我,才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后记:
在写《给你和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是不是一定能找到你,找不到怎么办,找到了又怎么办。当看到这篇文的时候,请不要惊讶也不要觉得有任何愧疚,因为喜欢你这件事,曾经美好了我本来暗淡的初中时光。所以,谢谢小暴,谢谢你,也谢谢曾经那个喜欢你的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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