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22年1月7号,考研结束已有两个星期,我尝到了第四次考研失败的滋味。初没感觉,钝痛比前几次来得慢,来得淡,却在这样一个昏暗的冬日的傍晚,悄悄的又紧紧的攫住我精神的咽喉,使我的灵魂溃散成冬日半空里的一滩薄雾,阴冷,寡欢,了无生趣。
我现在仍一个人住在出租屋,没有告诉家人朋友我再次战败的“内部消息”,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学会放弃了,其实失败也是需要各方面的“机缘巧合”,这“机缘”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此路不通。我也没有力气再次用一年的时间去追逐,也不敢再承受一次失败,于是迅速的开始着手准备3月省考的资料,以为一个新的目标能够填满我内心的溃散和空虚。然而空虚的力量显然更强大些,我像陷入了一片白色的沼泽,越挣扎,越下陷,举目看去雾茫茫一片,脚想要快速的跑起来,但触到的都是柔软——是无力的、下陷的柔软。
这几天也有玩耍放松,昨日就和发小去汗蒸了,晚上她睡在我这里,给我分享她的工作,她的情感和她爱看的一些电视剧,我听着,心里悄悄艳羡起来,我想这就是正轨的生活该有的样子吧,人是需要工作,需要人群,需要社交关系的。考研半年,独自战斗,自己把自己立在了半空,扔进了时间的夹缝里,然而对岸就像卡夫卡笔下的城堡,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终究找不到城堡的入口。发小就坐在我的身旁,并不知道我的失落和迷茫,她的身体和灵魂充满了健康的活力,只可惜这样的活力并没有传染性,只是病树前头的万木春,只是沉船残骸之上的雄姿英发的冒着白烟的舰艇。这些繁华,与我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发小要走了,我知道她一离开,孤寂就会彻底的吞噬掉我,表面淡然,内里却有点慌了,于是我也想朝着光靠靠——要不,回家吧?发小也高兴的说我们可以一路回去(她家住在我家旁边),于是我找到妈妈的头像,打了个语音过去,没人接。于是打电话,才发现原来我有三个关于“妈妈”的号码,我却不知道她现在用的是哪一个……一瞬又有些晕眩,好像在做一个糊涂梦,梦里的我竟不知道妈妈的号码,永远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然而这却不是梦。大四,爸妈离婚了,我没有家了。这几年,我上半年四处漂泊,去山西,去安徽,去厦门,去上海打过工,下半年又拿着积蓄回来自己租房子考研。像只风筝,随风飘荡,线是梦想。可是失败又使我停顿下来,举目一望,我竟什么也没有了。我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电话试了几个,终于打通了,妈妈说她在外面吃酒,晚上回去,问我是不是要回家,我说我想回去住两天,挂了电话更觉兴致索然。我能想象回那个“家”后,和爸爸相对无言,去妈妈那儿也说不上几句话,一种客人的感觉会把我驱逐回来。罢了,不如自己待着。好像一场梦啊,你们知道吗?没有离婚的隐约残破的家庭和真离婚了明晃晃的残破的家庭是真的很不一样,不光“家”的实体没有了,精神内核更是像河面的泡沫,啵的一声破掉后,竟不知原来那个地方曾经有那么一个泡沫。好像我本就没有家,本就不该有家,我生来就是个石猴。
发小走了,我掏出手机,查了一查,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不很痛且快速的离开,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我不一定有勇气去做,却在看到一些网友劝告的话语的瞬间发出了今年的第一声呜咽。
我好想找个人问问,问问,我能逃离冬天吗?我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吗?我的世界,会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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