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的眼神

确认过的眼神

      一直没能静下心来把埃及之行完整地整理出来，只是时不时会翻看相册去回味行程中的风景以及人和事。莫名会经常想起两个眼神，留给我印象极深的两个眼神。

        埃及人比较亲华，特别是一带一路开启之后，我的感觉是需要大哥提携的二弟，也许有这个原因加之埃及人乐天外向的性格使然。在埃及境内沿途，每次我们乘坐的旅游大巴驶过时，无论身处偏僻还是闹市，看到的埃及人都会突然绽放笑脸向我们挥手，笑得很开花那种，嘴里嚷着听不懂的话。都是男的，一般女的不会。隔着车窗的安全距离，刚开始会回应着笑并轻轻摆手，后来看当地女性都不这样主动示好，也不知道他们叫嚷的啥，慢慢从有回应到矜持到熟视无睹，后来干脆不予理睬。只是自顾自地用手机拍着窗外的景和人，异域风情带来的新鲜感没让自己觉得这样无所顾忌地拍他们也许有点不礼貌。

      去到地中海边的亚历山大那一天，在参观完盖贝伊城堡后坐上旅游大巴去吃饭，毕竟是埃及第二大城市，又是海边城市，市容市貌较之前看到的地方多了些现代化和繁华的气息，车水马龙，我习惯性地拿着手机猛拍。车多人也多，走走停停，慢慢从右后方移蹭上来一辆当地公交巴士，车上都是土土的本地人，土的感觉来自于拥挤来自于他们的穿着款式，特别是妇女，基本都是黑袍加身再包裹着头巾。两车紧挨着，男的又在招手笑，我没好意思继续拍，只是举着的手机没放下。突然感觉到一个眼神，十分冷！公交巴士上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站着，面对我们，黑袍也遮掩不了的清丽，就那样直直地、生生地望着我，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敌意？我也平静地看着她，眼神的对视中有种交锋，只是我先败下阵来，缓缓移开目光放下手机，为着无所顾忌的拍照。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还是想看她，仍然是直直的生生的，看我又看向她，敌意因嘴角一丝貌似轻蔑的笑更明确？……后来车慢慢移动分开。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有眼神，我是神经大条末梢纤细的人，忽然是这样解读这个碾压到我的眼神：家中来了资助过自家的亲戚，破败落人眼中的难堪，对自家人巴结态度的恼怒，合并形成眼神中的清冷、抵触？这是个自尊心相当强的女孩，尽管我的拍摄只是出于新鲜。

      我们的车继续行驶，我一下兴致低落许多，不说话也不再拍照。就为着那样一个眼神，素不相识的我们就用着这样一瞬间的对视互相伤害了。我默默看着窗外流逝的景物人事，辨别着自己是否真有居高临下，该不该有愧意。

        车又行驶到一处闹市区，速度缓下来，很多行人，仍然有埃及男人笑着挥手。我还低落着，只是偶尔侧头看看。路边站着一群等车的人，一个女孩望着我们，也十分年轻，红苹果一样的可爱型，眼神很羞涩？因为看向我们片刻后又躲闪开，又看。也许我后座有人在回应着招手的男人们，苹果女孩开始望着我们有了笑意，我被这个羞涩的笑温暖到了，试探着向她轻轻挥手，她有回应，挥手得也怯生生。她的回应鼓励到我，又幅度明显地挥舞了两下，我们都笑了，这次是笑开了。不会再拍她，这是个善良羞怯的女孩子。

      两个女孩性格迥异，前者性格主动性和受教育程度应该高于后者，就凭两个眼神去判断和联想到两个女孩的性格和受教育程度，有点片面，直觉却告诉我也许准确。相对来说，我更偏爱那个冷冷的女孩子，没有缘由，带着点她不需要的歉意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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